扶闻是蛇人,这里也是蛇族族长自古产子的地方。他们为着血统的纯净都是与族内人通婚,生母自是也通水性。可我不同。
我水性并不好,而且扶闻这样子,怕是要在水里呆上许久。但这到不是最要紧的。扶闻是蛇人,本体很长。此刻为人身蛇尾。自腹部隆起便长超五尺。在蛇尾七寸往上处能见一小口。想来那便是蛋卵吞吐之所。
可扶闻此刻入水,下身都浸在水里。只留那膨隆巨腹半掩半遮的留在上方。扶闻又挣动的厉害,我在水里也使不得劲儿。抱着扶闻的大腹拼命往下推挤。不知为何,总觉得那蛋卵卡在产道里,我费力好大的劲儿,才算是将它往下稍稍挪了些。
可这才刚刚开始。
蛇尾愈往下便愈细,产道便越发狭窄。只会更加增加蛋卵通过的难度。而且,越往下的部分就越是浸泡在水里。我来终是有太多不便。
扶闻嗓音已经沙哑,因着剧痛掀起的水花shi了一片。我全身都已shi透了。可再往底下,我到底难以执行。
所有人都在外头候着,扶闻不许他们进来。我让他换个水性好的蛇人来帮他推腹,他痛的嗓子都喊哑了,可还是不肯。手臂被束,便用那尾一圈圈的缠着我。眉头紧蹙不断摇头的说不。也不知是不愿换人还是想将那剧痛甩出去。
我无法,只得和他讲道理:
“扶闻,你冷静些。我非蛇人,不通水性。这样下去,我帮不了你。”
“不、不要-呃!啊唔——啊啊啊!!!你不许走!你走了、走了便不回来了。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哇啊啊——!!!!!”
我无奈,“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好好说。我不会就这样走了的。”
“当真?”
“自然。你还未还我清白,我怎能如此离开?”
“……是。”扶闻心里一凉。果然,她还是未曾……
“让族医进来。换个你的族人来帮你接生。我就在旁边看着,你生完之前我都不离开。行么?”我看着他疼得发抖,还是叹息着又退了一步。
可扶闻哪能同意?他都生不如死了这许久,哪还能中途换人?走着岂不功亏一篑?再者,他是何人?他的身子岂能轻易教人看了、摸了去?
我觉得我已经格外的顾及他了,可一抬头却见了扶闻水灵灵的一双眼。那里头除了他掩盖不住的痛便是满溢的委屈:
“玉儿惯会欺我。”
我被这一下子给砸蒙了,明明是他负我,怎的就成了我欺负他?可人都是视觉动物啊!
我先前一直不懂世人赞扬的西子捧心,不懂像林黛玉那种病态美又何好欣赏的。可此刻我却好似大概了解了。特别是扶闻这种平日里清冷强劲的性子,和此刻病态柔软的对比,实在是难不叫人心生怜惜。
这样的人用这样的一双眼对你,偏生还是在为你受苦,也是在是难以在说什么重话。可我到底不平: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哪里是我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