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就听见有人敲门,赶紧捞一件哥哥的外套穿起来就往院子里跑,开门后,见到了一个比我还高的、冷若冰霜的女人。
她也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两脸懵逼,很快,回过神来的我瞟了眼她身后几个人高马大一脸便秘相的黑衣壮女,立刻狗腿地笑着问她:“您找谁?”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现在已经是饺子馅儿了。
“张金龙呢?”
居然会说中文?声音还挺好听?李银龙你清醒点你喜欢的是男人!
“他上班去了。”
“呵。”
呵?心里的火气莫名窜起,脸上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我笑了笑继续道:“有事找我也是一样的。”
她的脸瞬间就像锅底那么黑。
女人叫什么什么兰,我也没听太清,咱也不敢问,就暂时叫她阿兰吧。
阿兰说张金龙堵车输了欠她三百万,如果到月底再不还,她就拉他去卖器官。说完还把我一把推倒在地。
作为一个良民,还从来没见过这架势,吓得我腿都软了,等她们走远了,扶着墙哆哆嗦嗦站起来,跟蹲厕所蹲麻了似的,费了半天劲儿才走回了屋里。
手掌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脑子当机了几分钟后,我又拿起了电话。
“喂,老赵。”
“啥事儿呀祖宗,日本不好玩还是小哥哥不好玩,你整天总想着我是怎么回事儿?身在曹营心在汉?”
“别贫,就问你点事儿。”
“什么事儿?”
“你说,如果这次文学奖我得了第一,奖金有三百万吗?”
“大姐,我们是文学奖又不是福利彩票开奖,想什么呢!”
我从未有过的心乱如麻。
张金龙回来得越来越晚,我没敢把阿兰找上门的事儿跟他说,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在逃避问题,到了月底,我拿着奖金拍拍屁股回国,留下我哥命都保不住。
越想越烦,干脆去上个厕所。
我裹着床单小碎步往厕所跑,跑到站金龙的房间,犹犹豫豫地停下了脚步。
他在哭。
声音很低,却十分痛苦。
我心里的火突然被烧着了,小时候拿着搬砖砸人家脑袋的虎劲儿上头,没有人能欺负我哥哥。
一把拉开门,看到他露出的后背,上面伤痕累累。
“谁干的!”我吼到破音。
“谁让你进来的!”他拉过外套披上,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外人。
心里像是被刀割。
“是不是阿兰!”
“你……你见过她……?哥哥的眼神变得慌张。
“我就知道是那个婊子!”我一边吼一边跳高,疯了一样做着虚伪正义的咆哮,“不就是钱吗!我的奖金!还有妈的房子,你的房子!都给她!艹,她还敢打人!”
金龙的神情渐渐漠然,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在屋子里蹦来蹦去,当最后我累瘫在地上时,他才缓缓地开口。
“我怀孕了。”
突然,我明白了那些背后的伤痕累累是什么,就像我迟钝地分不清蚊子叮咬和吻痕,一直都是个傻瓜。
从头凉到脚底板,缓了半天,我问他:“她强暴你,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
第二天哥哥照常上班,我脑子空空地坐在院子里发呆,提前体验了一把老年痴呆的感觉。
看到阿兰近在咫尺的脸,我都恍惚得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一拳挥过来,鼻血喷一地,我才如梦初醒。
我把这辈子知道的不知道的脏话都骂了出来,管她听不听得懂。看着我狰狞的表情和铿锵有力的声音,她大概也知道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骑在肚子上又是一顿老拳,疼得我骨气全失,张嘴叫娘。
“孬种。”她俯视着我,阳光在她的背后,长发随着风和渐渐凋零的花瓣飘荡,猩红嘴唇一张一合,她太美了,也太刻薄,“你也配住在这里?”
嘴里全是血腥味儿,我咧嘴笑了:“你呢?强奸犯。”
这一拳太狠,眼冒金星。
“阿兰!你在干什么!”
疼痛没有让我哭,哥哥的声音竟然令我如此软弱,他伤痕累累的后背就在脑子里,几乎使人窒息,就在阿兰扭头的瞬间,我抬起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
阿兰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嗑在坚硬的石板路上。
这一变故吓呆了跟着她的黑衣壮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扑过去对准了阿兰的脸就是一顿暴打,边打边骂,鼻子里的血滴滴答答浸透了我们两个的衬衫。
很快,保镖们反应了过来,扯着头发把我拉起来,阿兰的眼睛都是血红的。
她举起椅子砸过来,疼痛却并没有发生。
哥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