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紧不慢的往蒋俞言嘴里塞了片参片,给他顺着气。
他水蒙蒙的一双眼望着我,
“如何了?”我却没有看他。
“秉公主,胎儿已经着冠,因着胎儿太大,是以慢了些。但一切均安。”接生的院首恭恭敬敬的说完。
“哦?胎儿过大,可是不好生?”我却明知故问。
“公主放心,臣、臣定是保的孩儿平安。”蒋俞言却挣扎着解释。言毕,好似腹痛又起,便又挣扎着开始用力。
我却只淡淡看着,在他又一次脱力瘫倒后,盯着他坠落不已的大腹,温声开口:
“怎的痛成这样还未生出来,莫不是还未到时候?”
“秉公主,驸马这产程早就发作,概只因胎儿太大,才未产出。”
那太医话落见蒋俞言便又折腾着要开始用力:
“唔嗯——”
他弓着身子死死的往下憋气用力,沉坠的胎腹收缩的厉害,却不防被我伸手在那腹顶顺着用力往回一按。
“嗯——呃啊啊……”
蒋俞言一口气未用尽,猝不及防经历这等惨痛。一口气霎时岔了,毫无准备的他发出了一声最凄厉的惨叫。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不住地扭动挣晃着。嘴里除了惨叫说不出一个字符。只那一双被痛色弥漫的眼里却是定定的望着我。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有什么呢?
在场侍候的太医下人俱已呼啦啦跪了一地,诺达的产房里除了蒋俞言的惨叫呻yin竟是听不得一点子声音。我终于笑起来。
可真是有趣极了。
跟这一屋子的下人比,太医院的几个老太医是看过世面的,虽是冷汗直落,可到底还勉强维持着那一份冷静。
“公主……这是,何意?”短短一句话,蒋俞言说的分外艰难。那沙哑的声调里好似揉了无数的悲伤。
可我脸上笑意却更加弥漫,抽出丝帕不紧不慢的开始为蒋俞言擦起汗来:
“驸马产子辛苦。且先歇歇。”
“公主不可啊!”一旁的院首却终是忍不住的劝来:“驸马这一胎本就是险之又险,可千万耽搁不得哇!”
我却对那字字泣血恍若未闻,手下动作是多少年都不曾有的轻柔。
“再忍忍罢。还未到时候。”于是,话也同这动作一样,轻轻柔柔的就落了下来。同它的意义,截然相反。
“公主,驸马这产程,可万万耽误不得啊!”医者父母心,实在是……
“哦?”我挑了挑眉,眼见着那太医的冷汗擦了又落。
“未到,时候?”
“未到时候。”
一问一答,蒋俞言手下的床单好似下一刻就要被生生扯烂。一语落罢,两相对视。少倾,蒋俞言无声的点了点头,眼里似有悲伤闪过。不过还是强笑起来:
“是,还未到时候。”
“不可呀!这,这产程已然开始,轻易如何忍得?”太医也是着急了。产子本就是瓜熟蒂落之事,哪里能生忍的住?
蒋俞言兀自闭目忍痛,只咬牙吐出二字:
“……忍得。”
我却是笑出了声:
“嗤哼哼、哼哼哼哼……”
听到我的笑声,屋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惊俱之色,汗洽股栗的跪做一处,分毫也不敢动。
除了蒋俞言。
他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我。脸上竟也浮出了一抹笑意。
我怔住。莫名的,心头忽的有些不对付。
“公主笑起来很是好看。”他的手都已经爆出青筋,惨白的脸色都开始憋得发红。可那话音里却好似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满足:
“臣无福,竟总也不能得见。”
我几乎是有些愤怒了。
但我实在气什么呢?
气事件为从我认定的方向发展;气蒋俞言此刻的话落言语;还是气此刻心中钝钝的……
凡皇命者,都是半个疯子。
我知道,从某些方面看,我疯的很厉害。
看着旁人的苦苦挣扎,是上位者为数不多的乐趣。是以,才会有那么多暴虐成性的昏君罢!
可我不是,我是要当明君的。
暴君宠爱美人,暴虐留给百姓。
而我,抱负留给百姓,疯狂却留给貌似怀着善意试图靠近我的人。
伴君如伴虎。
我竖起全身的锋利去切割露出最柔软的蒋俞言。
他过撑不过,便是他的命;他若撑得过,他若撑得过,他若撑得过……
罢了,他撑不过的。谁能撑过呢?
对着一个喜怒无常的上位者,对你的真心肆意玩弄。任何一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人都是撑不过去的。
毕竟,抛去这一身荣华,我又哪里值得谁这么倾其所有呢?
不过一个俗人罢了。
“公主!”那老太医的声音听起来痛心疾首,“不可呀!这自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