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男人就开始收拾东西,衣服带了几身换洗的,却专门留了一个包袱装各种瓶瓶罐罐,据说都是少女调理的药物。
“师父,我们去哪?金陵吗?”
夏苍泽摇了摇头,“不是,你跟着我就好。”
“哦,那我们是去找乔伯和小哥他们吗?”
“暂时不,先去一个地方。”
少女充分信任男人,也不急着探究这个哑谜,看样子马上就要走了,她突然想再下寒潭看看。
“师父,我想……去和爹爹道别。”几乎从未叫出口的称呼让她舌头都有些打结,但终归,是赐予她生命的人。
男人柔和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宽慰,“去吧,还记得入口在哪吗?”
“记得,那我去啦!”少女从窗外朝他挥了挥,转眼就消失在竹林里。
男人收拾东西的手蓦的一顿,眸光微闪,跟着也出了门。
冰室里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少女也没甚概念,一呆就是一整天,对着冰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话,出来时心情都惆怅了几分,日暮西沉,她师父该等急了吧。
步履匆匆的回到竹屋,赫然发现男人竟然不在屋内,东西还是收拾到一半的样子!
“师父?”少女不由焦急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师父去哪儿了?
正找着人,竹林里隐约看到了熟悉的白影,转瞬男人如风而至,皎洁如月的额头微微涔着汗。
“师父,你去哪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玉色的瓶身在夕阳下散发出橘红的光芒,暖暖的,“去给渊儿采集些山里的凝露,制药用。”
少女一头扑进了男人怀里,鼻头蓦的有些发酸,“谢谢师父!”
男人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但笑不语。
天色已晚,行程安排到明日,这是他们呆在竹屋的最后一晚。
原本,两间竹屋并排着,少女和男人各住一间,可从寒潭出来后,两人就没分房睡过。
夜晚,少女翻来覆去无甚睡意,可能是隐约觉得,这一走,恐怕很久都不会回来了,她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花鸟虫鱼,还有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都是她美好的记忆……离开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温暖结实的手臂揽过了她,将她包裹进熟悉的胸膛,木叶清香扑鼻而来,少女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小手轻轻在男人胸前画着圈。
“师父,我们这一走,是不是要去很久?”
这一问,问得夏苍泽一时默然,许久,他叹了口气,“渊儿,虽说不想你置于风口浪尖的危险之中,可无风教历来所肩负的,你我都推脱不了,更何况,现在的情形不得不站出来……”
男人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沉重,虽然这席话没头没尾的,但让她想起了和那个人的交易……“是不是……小王爷有危险?”
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男人磁性的嗓音在黑夜中愈发低沉,“嗯,形势于他很不利……”
“那……”少女焦急的似要起身,被男人大掌按下了。
“既然答应了,我们会尽力帮他,你先别急。”急也没用。
“好,都听师父的。”
“渊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少女愣了一下,心里隐隐不安,心脏的位置莫名涌出涩涩的酸疼,她有些害怕接下来要听到的话。
“答应我,不要和赵王爷相认,就当……两年前的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少女呐呐的问,就算隐隐已经有了猜测,可是……
黑暗中男人有些急切的吻上了她的唇,撬开齿关,灵舌长驱直入,霸道的抽吸小嘴里的空气。
“唔……”夏临渊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推着他胸口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可越是这样,男人将她搂得越紧,吻得越凶。
“唔嗯……”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男人终于放开了她,两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渊儿,他是你亲哥……”男人苦涩的说,少女的反应,如针扎般刺痛了他,她还是在意那个人的……“你喜欢他吗?”
夏临渊抿了抿唇,说不喜欢,有点太违心了,小王爷待她极好,她怎么能不心动呢……可是,她也爱师父,不想他伤心难过,两全其美,总归太过自私了。
“我……以后都不能见他了吗?我是说,嗯……”说什么,一旦赵淮知道她还没死,他会轻易放开她么?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长久的沉默,久到,男人的心开始颤抖,他是不是不该逼她?
“好,我答应师父……”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少女开了口,声音低低落落的。
“渊儿!”夏苍泽一把搂紧了她,心里五味杂陈,心底好像漫上了一层薄冰,不知何时一不小心,就坠落下去。
第二日,两人间的气氛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客气与疏离,少了之前的亲昵,有时还莫名其妙的尴尬冷场。
夏苍泽心里不是滋味,少女亦焦急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