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感到了校长的视线,抬起眼睛望着老人,望着半月形镜片后闪着光芒的眼睛。
“为了哈利活下去,”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因为某一天,他会比你能想象得更需要你。”
莱姆斯眨了眨眼睛,邓布利多向他使了个颜色。卢平转开视线,没有举起杯子。他不那么在乎哈利,他希望哈利的父亲活着,还有哈利的母亲。
他不在乎哈利是否活得好,而是詹姆……
“敬明天的黎明。”邓布利多说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凤凰社的成员们紧随其后。
然后是一段长长的沉默,莱姆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不愿意和邓布利多谈话,他不接受房间里他人的怜悯,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想要一个人。
于是,当他们三个人被要求和邓布利多谈谈的时候,穆迪和弗兰克到处找不到卢平就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邓布利多给了弗兰克一张羊皮纸,拍了拍他的背。“监狱长已经在阿兹卡班的入口处等你了,快一点,只需要得到我们最需要的信息。别的都不用,没有哀悼,没有报复。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罚,他不需要更多了。”
“我们会尽快离开,”穆迪对邓布利多说,飞快地转过身去。他的魔眼不转了,自从万圣节之夜之后,他说的字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弗兰克用好奇和同情的目光望着他的搭档,穆迪穿过人群,猛地甩上了身后的门。弗兰克叹了口气,用手挠了挠头发,对邓布利多鞠了一躬。
“阿不思,”他说,“我在想……”
“想是一个很宽泛的词,隆巴顿。”邓布利多有些悲哀地笑着。
弗兰克露出一丝微笑,又叹了口气:“好吧,我去犯罪现场调查过证据,但这并不太对。所有的爆炸都从佩德鲁倒下的地方开始,这是对的。但合计起来,这并不是魔力分布最多的地方。现在,有这么一种可能,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对佩德鲁施了某种投掷性的魔咒,造成了现在看来最可能的影响。他并没有用自己的魔杖直接发出咒语,而是计算好了,保证咒语在击中他的对手时爆炸。但我不认为布莱克知道这一类魔咒,我的意思是,这种类型的魔咒很新,我自己都不擅长。穆迪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他学到的大部分魔咒都来自穆迪……”
“你在说什么,弗兰克。”邓布利多靠得更近了,那样其他人就听不见他们的交谈。
“我的意思是真相可能比我们所知的更复杂,”弗兰克说,“这不太对,目击者的证词,整个赤胆忠心咒,某些外部力量的介入……我觉得这件事没完。”
“你在暗示布莱克是无辜的吗?”邓布利多用很急切地语气问。
“阿不思,我们彼此都知道小天狼星和詹姆比大部分的血亲还要亲近,”弗兰克说,“他们能为彼此付出生命。小天狼星能献出自己的一切,让詹姆活过这场战争。这并不可能……我的意思是……”他结结巴巴地说,邓布利多把一只手放在弗兰克已经松弛的强壮肩头。
“弗兰克,”他说,“在这样的时期,没有什么绝对。好的会变成坏的,而坏的,”他的目光越过弗兰克,看向正和其他凤凰社成员一起庆祝的魔药学教授,“坏的也会变成好的。世界被扭曲成太多种样子,没人能够看清。在最高尚纯洁的心灵里,都会爆发出邪恶。小天狼星?布莱克被诱惑了,他没有足够的意志拒绝。因为如此,我们失去了两个最高贵的灵魂。”
“我知道,校长,”弗兰克说,“但我……”
“我完全确定布莱克是他被指控的所有罪行的始作俑者,”邓布利多说,“我永远不做他想。”
弗兰克转过身,邓布利多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近。然后他轻声说:“只有小天狼星自己可以反驳我的观点。”
一个小瓶落到弗兰克的口袋里,邓布利多拍了拍他,保证弗兰克知道它在哪里。弗兰克点了点头,邓布利多把他推向门边,让他去追穆迪。
他们要去阿兹卡班了。
***
牢房很小,一片漆黑。他知道的,也能看出来。哦,是啊,很小,一片漆黑。
他坐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像个小黑点。
布莱克。
多有趣的词啊。
多有趣,多熟悉的词啊。
布莱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你的名字。”他说,揉了揉眉毛,前后摇晃着。这是他的名字,布莱克是他的名字。
又小又黑。
又小又黑。
又小又黑又冷又脏,又吓人。
听起来……很熟悉。
“布莱克,”他轻声说着,“布莱克。”
冷,太冷了。唯一的光线透过头顶的铁窗照进来,但他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光线上,他只能注视着黑暗。黑暗的外面还是黑暗,还有铁门外空无的恶魔。恶魔就站在黑暗里,站在那里以他的灵魂为食。他们总是来,现在他的牢房外面有三个了,以他的恐惧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