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树被连夜送到医院,王华茹火急火燎地拿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程雨抱着自己的存钱罐,晚风则是拿了大山的手表。
他们这种人去不起城里的医院,所以他们不敢生病。
刘壮壮开了他们家的货车送去的,一路上王华茹和程雨都在哭,只有晚风强忍着眼泪,抱着程大树的脑袋,让他平躺着靠在自己腿上。
大山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蹲在离晚风最远的地方,他知道阿爸赶他走,知道姐姐不让他走,知道阿妈打了他,知道阿爸打了他。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车子两小时后到了医院,直接送的急诊。
没过五分钟,有医生出来说程大树急需做手术,费用需要五到十万,叫他们赶紧准备钱。
王华茹整个人软在地上,“他说什么?多少钱?”
程雨抱着自己的存钱罐递给医生,“有,我带了钱,好多的。”
晚风把王华茹钱包里的钱,和自己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在地上,又去砸了程雨的存钱罐,凑在一起,连五千都没有。
刘壮壮站出来说,“晚风,我问我阿爸阿妈要……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送钱……”
晚风掏出大山的手表递过去,“刘壮壮,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问问这只手表值多少钱?能卖就卖了,这个手表应该值钱的。”
“好,我去帮你问。”刘壮壮捧着手表就跑了出去。
王华茹坐在地上哭了片刻,看见大山去拉晚风,替她擦眼泪,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这个傻子——”
她扑过去,抽打着大山的脸,“都怪你——”
晚风挡在大山面前,被王华茹不小心打到,那一巴掌落在空气里发出响亮的声音。
王华茹喘着气瞪着她。
大山却护在晚风跟前,一双桃花眼瞪着王华茹,“不能打姐姐!”
晚风把他拉到身后,红着眼眶冲王华茹说,“阿妈,等阿爸醒了再说好不好?”
大山伸手来擦晚风唇角的血,晚风哭着推开他,“大山,你去旁边坐着。”
大山摇头。
程雨还在地上护着那一地的钱和破碎的存钱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被吓到了,小小的身子颤巍巍的发着抖,哭都不敢发出声音,鼻涕都落到嘴边,他瘪着嘴,看着姐姐和阿妈,又看向手术室,眼眶里的泪大颗往下落。
而与此同时,刘壮壮捧着那只手表,打听了许久,找到了一家修表的店,幸好那老板就睡在店里。
刘壮壮敲了许久把人敲醒,问了这表多少钱,那店老板拿起放大镜盯着看了片刻,又看了眼刘壮壮,问,“这表你哪来的?”
刘壮壮没敢说实话,只说朋友送的。
那人让他等等,转身进去就拨了个电话。
刘壮壮在外面等了片刻,那店老板出来说是打了电话找人来鉴定,如果可以,能给他个好几万。
刘壮壮一听这话,赶紧出门给晚风打了个电话,随后才进来耐心等。
不到二十分钟,门口来了辆黑色加长车,一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人从车里出来,他身边站着四个保镖,一个助理上前为他打开门。
店老板赶紧迎了几步上前,把手里的表送到他面前,“萧老爷,您看看,就是这块表。”
萧老爷气度不凡,通身贵气,他拄着拐杖,接过那只手表的拇指上戴着玉扳指,他掀起眼皮看了眼坐在那焦虑不安的刘壮壮。
这眼神让刘壮壮联想到电视剧里的豪门老爷。
只扫了那只表一眼,萧老爷就偏头问刘壮壮,“这表你从哪儿来的?”
刘壮壮看出氛围不太对,他忙站起来,“你们收不收?不收我走了。”
说着他要来拿这块表。
萧老爷却是冲身后的人抬了抬手指,助理上前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码得整整齐齐一百万现金。
“说说,这表你从哪儿来的。”萧老爷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看着刘壮壮,声音透着几分嘶哑,“这些,都是你的。”
刘壮壮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腿软了软,想到晚风还等着钱用,眼一闭心一横。
“是……那个傻子的。”
晚风和王华茹还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医生让他们去缴费,他们实在没钱交,只能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和零钱全部拿去交了,又求医生给他们借钱的时间,医生这才松口。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程雨哭累了睡着了,趴在王华茹腿上。
晚风坐在地上,大山就坐在她边上,脱了她的鞋子,掀开自己的衣服,把她冰冷的脚放在自己心口焐着。
晚风眼眶发红,只是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看,眼泪慢慢从两颊滑落。
大山就帮她擦掉。
王华茹抬头看见这一幕,她仰着脑袋,把眼眶的泪逼回去,闭上眼祈求祷告。
不到半小时,刘壮壮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人。
晚风站起来,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