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老姜在。我心神恍惚随口问到:「如果找了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会怎么样?」他撇着强调说,会被人笑话。笑话?被别人?那倒不在乎,在乎的
还是女人本身,不是处女没什么问题,或者,没问题,但是,有一个和别的男人
养育的孩子,这就切不断两个人的关系,即使离婚了,他也永远是她的孩子的父
亲,我知道有人会说我这种想法是自私的,你怎么理解都没问题,我这么想,只
因为我不想与别人分享我爱的女人,即使与我分享她的人是个孩子,除非这个孩
子是我和她的孩子。你可以说这不是爱,没问题,那就不是好了。
悦悦上班了,在复兴门的百盛化妆品专柜,老姜找的是建筑技术员工作,需
要搬到南城了,那边管吃住,他从山东过来,本来也是在我这短暂停留,不过我
没想到他后来离开北京会那么快。姜搬走的时候我有点失落,虽然我们还同城,
但是一南一北,已经难见面。我找了一个工作可是很不靠谱,离职后就暂时没上
班。一个中午,我去南城找姜,我们都爱吃烧茄子。饭后,两个不得志的年轻人
倚靠在木质柱子上,仰着头,迷茫着各自的迷茫。
和姜一个要离开的同事一起吃过一次晚饭后不久,姜也离开了北京,我和王
伟从前八家搬到了回龙观。西部决赛,激战正酣,每天在那民房小楼睡到自然醒
就去一家小饭馆看直播,看到三兄弟烦,想想也是好笑,我来看俩小时球,吃你
一顿饭,你亏吗?买卖不想做就算咯,换家吃。
和悦悦很久没有联系,当时也没有想的厉害,偶然想起四月见面的美好,给
她打电话,是接了?还是没接回的短信?说,弟弟,我工作很忙。我想,会有多
忙,不过是不想理我,找了个托词罢了。五月,对她的感觉也就那样吧,能得到,
好,得不到甚至彻底失联,也无所谓。
六月回了一趟家,当时在微博上写下了与悦悦第一次见面的十个瞬间,很怀
念,大概那时候对她的心情已经不同于五月。老葛奶奶去世了,有一天晚上,我
和老葛,还有他哥哥,三个人静静地坐在他奶奶生前的院子里聊天,夏夜,很安
静,我陪着老葛,我们一切安好,心里,脑海里,却不停思念着北京那个姐姐。
一天早晨,七点多醒来,打开电视机看体育新闻,发现不是翁晓萌主持节目,又
关掉昏沉睡去。
我带上电脑回到北京。从大巴到达木樨园汽车站的时候起,对悦悦的思念就
明显有别于以前。回龙观的房东是个傻逼,在回家之前,我已经搬到了朝阳区延
静里一个小区的地下室,是朋友租的房,虽然阴暗潮湿又拥挤,但是对于没工作
的我来说,在这个城市里,有个窝就行吧。
因为老吴的关系,和中青政的宋交上了朋友,本该08年毕业的他不知为何
09年七月还住在学校宿舍里。去中青政打篮球,坐着纵穿长安街的一路车,路
过复兴门百盛,触景生情,给悦悦发短信:姐姐,我想你了。她终于也想我了,
回复说:哈哈,就知道你想我了。我告诉赵晨这件事,她说,哈哈,我说的没错
吧,她不会不理你的。
面试,城的东边,等面试官的时候,悦悦和我唯一的那次见面时穿的白衣,
蓝裤,黑色短发不停浮现。
七月初,我终于找到工作了,靠谱不靠谱再说,有活就先干着试试看。
公司和住址,都在朝阳区,早晨起来需要走一段路,去金台路坐419或者
北边一点坐635,到对外经贸大学站下车,那是我自考毕业的学校。不过说起
延静里金台路这一带,我写沈嫣日记的时候,脑海里想着的,就是这一带,而我
写的沈嫣与梁言的家,也是给安在那一带的。
悦悦终于又出现了,我把那初次见面的那十个细节发给了她,她说,很美,
很怀念,忘记吧。我说,既然很美很怀念,又为何要忘记,又如何能忘记呢?忽
然想起一个师姐听了我对翁晓萌和悦悦的痴情后对我的评价,汉字那么多,如果
非得找出一个来形容概括你不可,就是一个情字。她说的对吗?当时不这么认为,
或者不确定,几年之后再想起师姐的这句话,她总结的真准确。
混黑道为了什么,无非就是金钱,有钱就有女人,就有尊严。钱不是万能,
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这个社会如此残酷,不靠自己的双手只有饿死,或是被剥
削被奴役,出卖廉价的劳动力换取微薄的回报。所以这个世界上才有了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