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过完一遍,徐长离将画面又调回某几个时刻,琢磨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紧,又渐渐舒展。
惊讶、厌恶、怀疑、沉思……顾扬这一系列的表现,倒真让他迷惑。
这人,究竟是哪一拨的?自己该不该信他?
天平的方向渐渐往一边倾斜,却显然没有一枚重量级的砝码足以让它彻底倒向一边,有的,只有徐长离半带犹豫的一点信任。
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坐在暗处的人拿起面前放着的资料,垂下眼眸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下命令道:“加大剂量,另外……那个黎楠,也想办法做掉。”
这个人很大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情,绝不能留。
做完一切,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破碎的玉坠,狠狠皱了皱眉。
“所以现在最难的,就是界定徐长离究竟是哪一边的。”三人组细细过了一遍事情经过,提出了重点。
“徐长离要是鸣父白那边的,那么一切基本顺理成章,他就是替鸣父白做事的,那一战对的就是他,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警局也是因为近来的几起杀人案,还有他发现‘顾扬’还活着,但跟之前有些不一样,所以来探探虚实,预备动手彻底除掉‘顾扬’。”顾扬盯着他们理出来的关系图,慢慢梳理了一遍,“但徐长离如果是好人,那么有这么几个疑点:第一,他是怎么卷进来的;第二,他给我喝的符水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我现在得集中注意力才能穿越实物,而不像之前那样,除了人,一切实物都触碰不到。”
“目前咱们没有办法调查徐长离这个人,先防着点,把溺水案查清楚再说,要是徐长离真是鸣父白那边的,这件事他肯定参与了,不可能露不出马脚来。”黎楠提议。
傅卿胥坐在沙发的一角,她有点不舒服,就一直在这边歇着,没怎么参与他们两个的讨论,直到听到这儿,才睁开眼睛,因不适而皱起眉头,显得整个人有点严肃,低低的插了句话:“冰箱里剩的那半杯水,就是徐长离给的符水吗?”
“对。”顾扬应了一声,担忧的看了眼傅卿胥,说,“你不舒服就先休息着,别费心想这些事情了,回头脑袋疼。”
“不妨事,”傅卿胥稍微正了正身子,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那半杯符水残余的灵力虽然不多,但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感受到过。”
黎楠和顾扬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
“这样吧,先不管他了,咱们先去嫌疑最大的那个人那边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查找线索的重任只能交给顾扬了,傅卿胥实在是不舒服的有点蹊跷,黎楠怕出什么问题,带着傅卿胥去了医院检查。
顾扬一路飞飘到了那个涉黑的人家里,仗着家里没人明目张胆的左翻右看。
这人房子虽大,但着实没个样子,酒瓶烟头乌乌泱泱落了满地,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床上除了堆着被子,还有几把刀和乱七八糟的一堆纸,顾扬刚进来险些没落脚之地。
顾扬环顾了一下四周,悬在某一堆东西上,蹲下去翻看。
大概是成了鬼以后嗅觉也格外敏锐,顾扬在这堆东西里嗅到了某种不舒服的味道,有点点像罂粟,又有点像不知名的、诱人沉沦的东西。
顾扬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这人看起来没个正形,不讲究的紧,但能混到这地位的也不会是个傻子,绝不会认为家里就是绝对安全的,指不定做了什么标记检查有没有人擅闯,屋里说不准装着多少摄像头呢,他们现在没有任何优势,仅有的出其不意大概就是顾扬是灵魂体了,如果稍有不慎,对方一旦察觉到这一点,他们想要再继续查下去是绝对不可能了,说不好还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
他们看似轻松的走到了现在,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只不过仗着对方毫无察觉而肆意查探,但这件事进行到后面势必要与对方正面交锋,那时候就越难,他们前期做的准备越充足,到时候才越有底气对上暗处的敌人。
顾扬抱着这样的想法,小心翼翼的从那堆东西的缝隙里仔细查看。
过了会儿,顾扬伸出了手,径直穿过上面的东西,握住了下面一个小小的瓶子。
那个瓶子上面有一道小小的缝隙,并不直接与上面的东西接壤,顾扬控制着力道小心旋开瓶盖,食指伸进去,触摸到了一点瓶子里的ye体,然后把食指翘起来,又小心的把瓶盖盖了回去。
做完一切,顾扬迅速而谨慎的保护好沾上了ye体的指头,四下环顾后决绝的出了门。
他有预感,他找到了关键的东西。
顾扬几乎是风驰电掣的回了家,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仍有一点shi意的指头浸在了一小小杯水里,搅动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将指头伸出来,去水龙头底下冲刷干净。
然后,顾扬怀揣着这一点点东西,一路飘去了黎楠和傅卿胥所在的地方。
傅卿胥用的顾扬身份太敏感了,不方便出现在大庭广众下,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