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独创的小小术法,或许藏着他一开始并不清楚的道蕴法理。
比如化无为有,又比如……化有为无。
“依托吾身,逆转Yin阳。”
谢遥艰难地跪在巨石前,手掌摩挲过地面,留下一道深而殷红的血痕。画完阵法的最后一笔,他低声而又坚定说出了最后一句:
“化变吾灵,向死而生。”
“启!”
这一声令下,巨石四周原本走向枯萎的花草突然减停了衰败的迹象,而周遭的其他事物也开始重现生机。
“这是……”一旁的水麒麟忍不住开口询问。饶是它活了千年,也没见过这种奇特而又匪夷所思的法阵。
“此阵无名,”谢遥靠着渊兮剑,勉力支撑道,“我前不久琢磨出来的,第一次用。”
“如何运转?”
“靠我。”
谢遥合上眼眸,低声道:“以我之身,运转此阵。”
“那……”水麒麟看向他,目光多了几分了然和复杂
“筑方因我而乱,”谢遥道,“一切便由我来终结。”
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传来鬼堕城主Yin寒的声音:“谢遥!你给我住手!”
谢遥睁开眼,便见鬼堕城主浑身浴血,带着被死死捆住的似雪仙尊前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同样被人押着的清风南风二位仙尊,以及李栖寒。只不过这四人皆是闭着眼,似乎是晕了过去。
“你一刻不停,我便杀一人。”
逐华剑抵住似雪仙尊的胸口,鬼堕城主掩去目中惶然,威胁道:“你若执意而行,他们就都会死在你面前。”
谢遥猛然站起,大声呵斥道:“你疯了吗?昔日你为皎月之时,他们从未害过你!”
“事到如今阻我者死!”鬼堕城主握住剑柄的手陡然发力,剑尖瞬间没入似雪的心口,“无论来者是谁。”
谢遥望着似雪面无血色的脸心中一紧,脚不由得迈出阵法半步。未曾想李栖寒却突然睁眼,眼眶通红,声音里染上颤抖:“不要管!水月仙尊!我师尊他们……”
“他们……”他的目光露出绝望和悲痛,“已经死了!”
那日他们带人逃离伴雪仙山,遇到前来阻止的鬼堕城主。师尊让他先带人离开,自己留下来断后。等他再原路时,只看到一地猩红刺目的血和一柄断剑。
剑留人留,剑断人死。
“水月仙尊!我师尊让我告诉你,”李栖寒用尽所有力气,拼命喊道,“不要回头!尽力去做即可!不要……!”
只听“噗嗤”一声,鬼堕城主毫不留情地将剑刺入李栖寒的心口。逐华剑染上无数人的血,冷的像块冰。李栖寒张着嘴,陡然喷出一口血,随即脚步一软,倒地不起。
谢遥惊惶道:“栖寒!”
李栖寒费力抬眼,望向白衣皎皎,安静闭眼的似雪仙尊。许是心痛了太久,这一刻他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疼,只余些许释然。
他低低呢喃:“我们这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
还记得那年初上伴雪仙山,行拜师礼,他的师尊全程冷若冰霜,一言不发。他被盯得有些害怕,结束时竟一时紧张,憨憨道:“师、师尊,我以后一定会孝顺你……那什么,不求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闭嘴。”
李栖寒被吓了一跳,赶忙偷偷抬眼打量眼前人的表情,却发现他的师尊好像不是很生气,反而……像是在笑?
宛如久经冰冻的湖面乍开条裂缝,现出一汪春水。
惊艳了他以后所有的岁月。
***
谢遥只觉得胸膛中气血翻涌,却还是加快了阵法流转的速度。
他咬着牙,不顾从口鼻渗出的鲜血,疯狂对符阵注入灵力,不过几瞬,阵面便放大百倍,直至覆盖了整个挽月仙山。
可这些还不够,无论如何都不够。
鬼堕城主见状面色狰狞,仓皇执剑便向他这边飞来。谢遥凝着他的身影,数息间有了决断。
一人不够,那就两人。
他不动声色地攥紧渊兮剑,向其中灌入大量灵力,随即在鬼堕城主向他扑来的一瞬间——
“啊——”谢遥将剑狠狠地刺了出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玄色身影却突然出现,挡在了他面前。
伴随着一声剑没入骨rou的噗嗤声。谢遥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如遭雷击。
一身伤痕衣衫残破的江顾站在他面前,用寒江剑挡住了鬼堕城主的袭击,同时也承受了来自他的伤害。
“不……”谢遥张着嘴,脑中一片空白,哑着嗓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江顾双目猩红,一手推开鬼堕城主,忍着剧痛将将剑拔出,软着膝盖跪下。他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将人拥入怀中,语无lun次地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滚烫的血从怀中人的胸膛涌出,他急得掉泪:“快来人!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