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掌门师兄总不会骂我是懦夫了吧。”谢遥笑道,“可别再把他老人家气走了。”
“他也是心疼你。”
谢遥望向门外,不置可否。
“对了,江顾如何?”想了想谢遥又问道,“他不知道我的事吧。”
“不必担心,他不清楚。”皎月道,“这几日守在你身边的只有我和沧月师兄。”
“那日我的情形,估计要把他吓死了。”谢遥想了想,只觉得无奈又好笑,“得找个时间开导开导他,可别给他留下什么Yin影。”
“你不便走动,这事还是我去吧。”
“不用,”谢遥自然而然地拒绝了:“让他直接来这就行,刚好我也有点事要和他说。”
“这……”
“我只想同他简单地见一面而已,师兄为何如此犹豫不决。”
皎月看了一眼殿外,又看了眼神色疑惑的谢遥,有些纠结。
他该怎么说?
“是不是……”
一阵强烈的痛意来袭,谢遥顿时咬紧牙关,死死攥紧手:“出事了?”
就在此时,沧月仙尊又进入殿内,沉声道:“江顾身为挽月门弟子,勾结妖族动摇筑方安宁,触犯门规,已经被我下令禁足了。”
***
第二日晚间,江顾坐靠在樱花树上,对着手上的小纸人反复打量。
当初师尊就是用这种小纸人之法将书信送给他的。如今他效仿使用,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施了法,小纸人蹦跶开了。与之前师尊送来的那个相比,他这个安分了不少。
至少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人。
江顾低声念道:“靠你了。”
小纸人伸伸胳膊和腿,点点头,蹬蹬往外跑。跑到结界处,它停了下来,江顾的心也随之高高悬起。
能过去吗?
小纸人尝试着伸了个胳膊出去。
没事!
江顾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下。正当他以为自己成功时,一只手突然抓住小纸人的胳膊,将它提了起来。
然后江顾便看到小纸人挣扎一番后,不动了。
他忍不住怒了,起身就要去找那人理论。
禁足就禁足,连送个信都不让?
所谓冲动是魔鬼,他这做法其实若真按门规来断,确实不合规矩。
不过思师尊心切的江顾才不会顾那么多。
他没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的红绳亮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身披白色貂裘,内着青衣的男子从结界外走进来。
原本想“理论”一番的江顾见到男子面容后,立马顿住脚步,直接愣在了原地。
青衣男子眉眼如画,虽然看着憔悴了些。
不是谢遥又是谁?
“师……尊?”江顾难以置信道。
“嗯。”谢遥微微歪头应道。
江顾使劲揉了揉揉眼睛,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对,肯定是在做梦。
师尊还在养伤,怎么会来星长明居?
“怎么?几日不见,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谢遥道,“好歹我也是个病号,不给整个座?”
往日听到这般调侃的话语,江顾只觉得无奈。今日再听到,他却觉得恍若隔世,好似做梦一样。
一片樱花晃晃悠悠地飘落他的头顶,谢遥看见了。
谢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帮忙拈去。
下一秒,他的手却被江顾紧紧攥住。
谢遥被这突然的一出弄懵了:“你……”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手怎么这么凉?
紧接着他才意识到,大爷的,我为师你为徒,你牵我的手算什么?
他本想挣脱,没曾想江顾直接将脸贴近他的手心,嗫嚅道:“是热的。”
不像那日,怎么捂都捂不暖。
谢遥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的手心滑过一股陌生的温热。
星夜沉沉,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各自的心头都怀揣着苦涩。
各自面前都是困境。
却谁都没有开口提一句。
过了一会,谢遥才缓缓抽出手,抚掉他头上的花瓣,轻声道:“傻小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我让师尊受苦了。”
“说什么傻话,我就那么不堪一击?”谢遥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现在再给我来一百个寒十七,我照打不误。”
“好了,今日来不是同你哭哭啼啼的,”谢遥拍拍他的肩,笑道,“我带了两壶好酒,想同你尝尝。”
他从怀里取出两壶酒,递给江顾道:“为了藏这两壶酒,我还费劲披了个貂。”
“我还以为师尊是因为受伤,畏冷。”
“怎么会。”
见谢遥神色并未有异,江顾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