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噗嗤噗嗤声响,殷月城双膝竟而嵌入了裴松声的脊背,只撞得裴松声后背豁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内脏流了一地。
幸而有此缓冲,殷月城从高处摔落竟保全了双腿,连忙站起身来,拔出凤凰双剑叫道:“臭僵尸,你想摔死老子可没那么容易!”
殷月城本就
忽然他脖中一片冰凉,一条黑色巨蟒缓缓绕上了他的脖颈,蛇头在旁边高高立起,两只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殷月城,蟒身则一寸寸缩紧,要把他慢慢勒死!
殷月城气得七窍生烟,怒道:“你这杀千刀的臭僵尸捣什么鬼?”
那巨蟒霎时剧痛暴怒,粗壮的蛇躯犹如过电般乱摇乱晃,狂嘶着松开长剑,重重跌落在地,兀自在地上胡乱扭动,狠狠撞飞了数团七彩毒蛇,似乎火烧火燎疼到了极处。
这么一番全力施为,两人下落得更快,方向也偏了些。咚的一声闷响,一人一尸重重跌落在群蛇之中,距离棺椁尚有数丈之远。
他脸上纯白面具隔绝了一切表情,而他眼睛竟然也是纯白色的,中间一点黑色瞳孔小如米粒,给这样一对冰白眼睛直勾勾瞪着看,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又有两条巨蟒从左右攻到,殷月城索性把长剑插回腰间,双手接连挑出雄黄弹了出去,两条巨蟒惊慌辟易。
殷月城耳边风声呼呼急响,连忙把裴松声的尸身往下一拉,自己借力上跃,一翻身跪在了裴松声的背后,将他当作肉垫子垫在身下。
蟒蛇肌肉最是雄健有力,殷月城只觉得浑身被挤压得如要爆裂,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殷月城无法呼吸,几欲昏厥,五官突出,面孔变成了酱紫色。他相貌艳丽非凡,见者无不惊叹,此刻却丑陋到了极点!
四蟒飞速扭成了一股绳索,将他双手双脚牢牢捆住,接着八只黄色眼睛闭了起来,蛇身凝固不动,俨然变成了一条“蟒皮绳”。
群蛇立时大躁,无数七彩毒蛇层层叠叠包围过来,忽进忽退,忽伸忽缩,张大尖口露出毒牙,把个殷月城牢牢困在中心。
那十几条蟒蛇则如黑电般穿过蛇群,从四面八方急速冲来。
殷月城脸色涨得通红,强撑着睁开眼睛,望出去全都是彩色毒蛇,红红的蛇信子吞吐不定,犹如一簇簇火焰明灭跳跃。
索,难怪短剑飞砍过来,绳索都能保持一动不动,竟是这些活物硬生生挨了下来。难道我殷月城要跟裴老怪一样吊死么?”
裴冷魄森然说道:“下来罢!”群蛇嘶声大作,黑色巨蟒及众多五彩毒蛇齐齐涌身下落,大殿中仿佛下起了狂暴蛇雨,一条条毒蛇砸落在地,又急速团成一团,口吐红信,昂首嘶鸣。
裴松声仍是站在棺椁旁边,举起白虎枪指向殷月城,叫道:“上啊!”
殷月城怒不可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道:“你……你这心狠手辣的毒蛇怪物……”
慌急之下,他连忙伸臂牢牢抱住裴松声的小腿,这才定在了空中。
那十几条结成绳索的黑色巨蟒闻声更是如痴如狂,蛇身不断扭曲盘动,殷月城再也无法拿捏,终于脱手坠落!
裴冷魄手持白虎枪,慢慢走到近处,又当着殷月城的面,俯身从裴松声血呼邋遢的尸首上,逐一捡起朱雀刀和玄武剑,老实不客气挂在自己腰间,又低头打量殷月城。
裴松声在旁边冷眼看着,说道:“你终于山穷水尽了?”举起白虎枪虚晃一下,四条巨蟒同时涌上,紧紧盘住了殷月城的四肢。
那些黑色巨蟒放脱了裴松声的尸首,连带着殷月城一起坠落。此处离地甚高,他若是落在地下,非摔得头碎骨断不可。
殷月城惊思:“这些蟒蛇身上刀枪不入,我该怎么办?啊,有了!”连忙把短凰剑叼在口中,空出左手探入怀中,用小指从锦囊中挑出一抹雄黄。
裴冷魄举起白虎枪,用枪尖拍了拍殷月城的脸。
可是巨蟒有十数条之多,七彩毒蛇更是无穷无尽、数之不清,殷月城接连放倒了七八条巨蟒,再伸手入怀,锦囊已经见了底,不禁心中暗骂:“臭腌鱼抠门得紧,多备几斤雄黄不行么?”
又听砰得一声巨响,白虎枪重重摔落在下方棺椁上,殷月城竭力抓住不断耸动的黑蟒绳索,低头一看,先帝棺椁徐徐打开,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来,抓住了白虎枪,随即一人掀开棺盖跃了出来,头戴雪白面具,一身白色长衣,不是裴冷魄又是谁?
殷月城立即挥剑,斩中为首一条巨蟒的脖颈。
裴冷魄手里拄着白虎枪,仰头又是一声尖利的呼哨。
可那蟒蛇却不知疼痛,竟然顺势缠住了长凤剑剑身,游动着逼向殷月城的手臂,蟒口露出一条黑漆漆的蛇舌,一看便有剧毒!
殷月城忍住呼吸,小指一弹,那一抹雄黄药粉如小箭般射入巨蟒口中。
那巨蟒已经顺着长凤剑游到殷月城的手腕,张口作势欲咬,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一时间,房梁上五彩斑斓的蛇山蛇海全部苏醒,嘶嘶吐息连成一片,极其响亮而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