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美艳而干净,就算骨瘦如柴也难掩Jing致绝美的皮相。
他的外袍松松挎在身上,一苏醒,便发觉自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是黑魆魆的屋子,既无公主寝屋的熏香,也无那方软榻,更没有公主。
他瞬间醒了,正要起身,但立即就被两个家丁摁住肩膀压了下去。
周遭亮出灯火,两名侍婢指引着梅德行提灯而来。
火光映出梅德行鹤发 * 鸡皮、宝相凝重的脸。
少年微忪,“公主呢?”
梅德行道:“公主着老奴招待公子,至于其他的,那不是你该问的。”
不可能。
少年的瞳孔急遽发颤,挣扎起来,又上了两个家丁,才生生将他摁住。
他不信。
就在方才,他还拥她在怀,她像猫儿一样高傲又慵懒枕在他臂弯中眯着眼,说他很好,她想要他一直陪她睡觉。
他亦说了一生一世,她答应了。
珍重如山,是为许诺。
怎会?
他不信!
梅德行识人万千,一眼便看出了少年的痴心妄想,他不得不提醒他:“苏公子你身世低微,如何能做长公主的驸马?公主是金枝玉叶,陛下唯一的掌上明珠,陛下早已默许了胶东王为婿。是公主不愿,她只想以身报国,于是今晚为了抵触陛下的安排,找了你破身。”
“不可能。”少年目眦发红,黑眸Yin郁得几乎狂暴过境。
连梅德行也感到了惊吓,不得不命令下人将他多看紧几分。
梅德行道:“公主对你满意,你可留下。”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对那可怜少年道:“从今以后,你为面首,可以留在敬武长公主府,待公主成婚以后,自会放你离去。”
那少年犹如充耳不闻,一动未动,浑身紧绷。
“身为面首,要守规矩,第一条,便是不得与公主同宿,公主召幸于你是宠爱,不是理所应当。你必须在公主每晚临幸以后自行回后宅内院。若无请示,不得出后院,更不得私自出府。”
梅德行拂拂手,令身后侍婢将东西端上来,他俯瞰那少年,见他如鹰隼般的冷眸扬起,映着灯火犹如泛着黑曜石的冷光,冷冽无比。
梅德行一阵吃惊,但还是道:“面首要黑绸裹身覆面,遮去耳口鼻,自今以后只有公主能脱下。”
那身象征着羞侮与耻辱的黑袍,犹如不见天日的极暗之色,连一丝光也映不出。
侍婢捧着它一步步地朝着他走来。
少年双拳紧攥,如暴青筋,隐忍待发,犹如一头受伤的猎豹。
元清濯打住梅德行:“你这事办得不厚道,我何时说了要让他当我的面首了?”
梅德行自作主张,欺压良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面首,也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这么欺负人的。
梅德行露出惭颜,不住地对公主点头称是:“老奴也是照制办事,不敢坏了规矩。而且,老奴当初不知道苏公子是一场误会,还道他是出身于鸭先知的小倌儿,既已为奴籍,又何必故作清高在意那点儿男人颜面。”
元清濯想,太监大概是不能理解男人为什么重颜面的。
她在军营几年,对男人非常了解,他们的优秀之处和他们的劣根性,她都明白。
苏公子不是奴籍,更不是小倌儿,他当然会看重尊严名分,就算是委身长公主,也不堪受此奇耻大辱。
如此想来,她对苏公子的愧疚又重了几分。
是她负了他,不但强势夺 * 了他贞洁,还纵容手下人这般羞辱于他。
难怪这三年来,他都不出现。
他若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恨极了她吧。
“你既这么说了,他有何反应?”
“那少年当场便发了狠。”
梅德行一想到那夜,四个大汉压不住一个孱弱少年,被他冰冷的剑锋指着脖颈就心有余悸。
他将身颤抖了一下,在元清濯若有所思之际,又接下去道:“好在当时苏公子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虽然厉害,却没有支撑的力气,弃剑以后,冒着大雨冲出了公主府。”
元清濯皱眉:“你们没追?为什么不追?”
梅德行望望公主,嗫嚅道:“老奴不敢追了。”
他实是已经被少年的暴怒所震慑,吓得几乎是魂不附体,哪里敢再追上去讨死?
“老奴还以为那苏公子是鸭先知的小倌儿,只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虽然逃了,但鸭先知的gui公可逃不了。等第二日大早上雨过天晴,老奴就派了两波人出去,一波去找公主,一波去鸭先知找人清算。才知道,鸭先知昨晚上压根没开门,又哪里找得到一个姓苏的公子,我先前派去鸭先知的人,也只是在门口守了一夜,连门都没有进去过。”
唯恐公主责怪,老管家说得战战兢兢。
元清濯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说,连你也不知道,苏公子是谁,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