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干着急而已。
她越是着急,向念越是没底气。
她知道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于是垂着头,往后缩。但总会被言朔稍稍用力固定住。
他没说话,只是用一个又一个动作,给她确信。无声地告诉她,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不必多想。
向念能感受到,成宛丝自然也能。
从她发现言朔擅自离开病房开始,她绕着医院找了三圈,电话打了无数通。
也就是后来联系了韦昊才知道,言朔去找向念了。这次,又是从陆城的手里。
她只觉得无奈,伤心,可又不知道该怪谁。
直到她来这里等了两小时后,她终于知道答案了。能怪谁呢?怪她自己罢了。
明知道感情不会有回应,却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其实有些事想想,也很好想通。言朔之于她,向念之于言朔,一回事罢了。
单方面的执着,单方面的情深。没人能劝说得住,只能靠自己想通。
现在,他身边的人到底还是回来了。是不是代表,她也要想通了?
成宛丝原本有千万句话想说,最终都沉默地憋了回去。
她眼眶红了,却也没再看面前的两个人,“不吃了,算我多管闲事。”
一意孤行的付出,到最后狼狈收尾,又能怪得了谁呢?
-
回到家,饭香扑面而来。
许久没好好吃过饭的向念顿时胃口大开。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饭时,谁都没有提起刚才的事,默契的,都在尽情享受重逢之后,每一分的独处时间。
有人说,分开后的痛苦程度,往往能衡量爱一个人的深浅。你越是感到折磨,就代表着这段感情对你的影响越深。
向念也的确体会到了。她甚至觉得,在之前的时间里,因为隐瞒而感受到的难过,不过是冰山一角。所以她才更加珍惜。
吃过饭,向念喝完最后一口汤,抬头看了眼言朔。
很努力地保持着清醒,但仍旧疲倦,不大舒服的样子。他躺在医院,头顶缠着绷带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想到这些,向念稍作迟疑,开口道,“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言朔闻声,与她对视。
向念笑了下,“你大病初愈,不适合太劳累。”
“不碍事。”
“碍事!”向念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硬是将人拉起来,“哪怕睡一觉也是好的,万一你过劳倒下了,那我岂不是罪魁祸首?”
说着,还不由分说推着言朔走到楼梯前。
言朔本就有些头晕,再加上拗不过她,只好照做。
把言朔送回房间,向念才松了口气。
她环顾四周,虽然不是在C市的房子里,但感觉也很久违了。
借着好心情,她干脆撸起袖子下厨给他做了桂花酒酿。
时间缓慢流逝,肆意而温柔。晌午的阳光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天边逐渐席卷而来的红霞。
向念熬完酒酿,坐在沙发上愣神,已经有一会了。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言朔还没醒。
她在回房间睡一会,和等他醒来之中,犹豫很久。
其实,有点不敢睡。
因为她怕这是个梦。
但是情绪大起大落后的疲倦,又总是一点一点爬上来,试图干扰她的理智。
直到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向念打了个激灵,清醒几分。
她掏出手机一看,信息上有一段长长的话。
“医生的建议是观察半个月再出院,今天之前,言朔还在打吊针。他是擅自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还没好利索。既然他不肯回医院,你就多加照看吧。他可能会经常低烧,如果情况严重,你可以带他回医院,反正他听你的话。剩下的你们自便吧。我只说这一次。”
不难看出,是成宛丝的嘱咐。
在向念不在的日子里,大概一直是成宛丝陪在言朔身边照顾他。按理说,她看到这样详细的嘱咐,应该会不舒服才是。
但她没空多想,更没空顾及自己的情绪。
低头看了眼时间,言朔很久没出来了。她放下手机,又乘了碗酒酿,起身上了楼。
起初敲了好几声,里面没回应。
向念犹豫了下,干脆推开了门。
言朔的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上,几乎没什么光亮。
向念凝神一看,便能看到他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只不过面上染着红晕,额头上也挂了层汗水。
她心里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凑上前去。
伸手探了下言朔的额头,果然在发烧。
他还没好,他在生病。
当初受伤是因为她,如今从医院里跑出来,还是为了她。
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因为她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