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那边,最近也会有别的动向。娘娘得要当心。”
长卿听得,微微颔首,“我昨日也正与公主说,这回东宫的事情,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看来,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江弘未曾抬眸,“娘娘有所防备,那便好。江弘不宜久留,先行告退了。”
长卿也起了身送人,“江公公自己也得多加当心。”长卿想来,他到底侍奉在养心殿,伴君如伴虎,再加诸他顶头上还有苏瑞年,那也算是他半个主子。他身份却又隐秘,不好被人发现了,方才多加嘱咐。
江弘一拜,再次谢过了,方才退出了偏堂,往紫露院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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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宫里,柔妃捧着暖壶,立着门前,正赏着殿前雪中开着的梅花儿。内侍们举着灯笼,寻着那些梅花开得盛的地方,打着亮。方才看了小会儿,太医汪有年便被内侍领了进来,“娘娘,安康。”
柔妃扫见汪有年,问道,“昨日紫露院里传了许太医,汪太医可知道那位良娣娘娘身子出了什么事情?”
“回娘娘的话,今日下午臣查看过娘娘的医案,上头道是,脉急气涌,受惊胎动。”汪有年笑着一拜,“该是被昨日东宫那场大火扰的。”
柔妃嘴角勾起笑意,“哦?脉急气涌,受惊胎动…那这是动了胎气要早产了?”
汪有年回道,“这许祯琪的脉案上并未写明了,只能看出,确是动了胎气。至于早产…臣也听得有人传言,昨日夜里紫露院中,有女子哭痛之声,似是动静不小。”
“可这一整日过去了,东宫里也没个消息…”柔妃话语中颇有些不耐烦了,“既是动了胎气,那便与她再来个痛快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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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江弘,长卿自回了公主的厢房。许太医已经候着门前了。
她昨日里一夜未眠,到底是有些累着了,许太医早晨来不及与她请脉,便与公主在隔壁厢房先睡下了,只好夜里在让许太医来一趟,与她再看一回。
入来厢房,许太医方才与长卿先报着,“依着娘娘的吩咐,昨日夜里的出诊脉案,写的是娘娘胎气抱恙,已经入了太医院的册子了。”
长卿谢过了许太医。到底妙竹的事情不易伸张,而太医院出诊都要有脉案记录,今日晌午许太医临走前,请过长卿的意思。长卿便让许太医依着自己动了胎气,如此记录,好在太医院里蒙混过关。
眼下许太医再为长卿请了平安脉,只道是娘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方才要退了下去。外头忽的起了脚步声,德玉已然先起了身,却见得卓公公来报,“娘娘,信…信回来了。”
“殿下有信回来了?”长卿几分喜出望外。
卓公公却道,“是殿下军中军长,回来报紧急军情。”
长卿听起来消息和殿下有关,紧着问道,“军长来了紫露院了?”
卓公公:“正在紫露院外等着见娘娘。”
却是德玉几分冷静,“军长的军情为何不送去养心殿里,反倒是送来后宫了?”
长卿这才顿住脚步,方让卓公公出去通传,只叫那军长独自一人来偏殿见她。其他人等不许入紫露院半步。卓公公正要出去,长卿又将人唤了回来,“一会儿,有劳卓公公去将内侍们都叫来偏殿,若是殿内出了什么事儿,便用这狼骨哨,传十三司明英明循来护驾。”
长卿从袖口里取出来那狼骨哨,是殿下临行前留给她的,十三司中殿下只带了明煜在身边,其余人等听从明英之命,留在宫中护她周全。
等卓公公出去宣那军长进来,长卿方才与德玉一道儿来了偏殿。
云青送上来一盏热茶的功夫,卓公公便已经将那军长带了上来。
来人一入来偏堂,连礼数都顾不得了,直跪在长卿面前,双眼含泪望着长卿,痛喊道,“娘娘,太子殿下他…在居庸关阵亡了!”
“什么?”她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
德玉一旁也没了声响,怔怔望着那军长。卓公公和舒嬷嬷听得这话,双双跪了下去,匍倒在地不敢起来。
长卿却只觉身子飘飘然起来,手脚也好似都不是自己的,却见得那军长捧着翡翠十八子双手捧到她眼前,“这是太子殿下临行前,让我等务必送回来娘娘手上的信物。”
偏堂里灯火还不明,长卿只见得那碧绿的珠子上还染着已经干透了的血迹,黑色的,如同墨水一般,像是毒药一滴滴落入她的肚子里。她好似也跟着死了一回,那个梦中的情形终是成谶吗,殿下这辈子也没能逃过那场浩劫么?
可是不对,殿下明明将战争提前了三年,他出征之前,明明是有把握的。他有程大将军为得力助手,又有淮南王的私兵做了后盾。如今大周国力昌盛,就连陛下都对殿下有十足把握的…怎么会呢…
她眼前看到了梦中的居庸关,那里地势险峻,长城巍峨。殿下银色盔甲,英姿勃发,迎着北风与人厮杀,分明是英武无比的好儿郎,怎么会阵亡了呢?
“长卿…”
德玉的声音在她耳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