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回话道:“确是没错。殿下若记得,那回纪家小姐给姑娘的避子香囊,也是出自太医院之手。”
“许太医看来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凌墨观人入微,许太医平日慎重稳重,若非有了答案,断然不会将太医院给搭了进来。
许太医恭敬一拜:“臣,心中确有所猜测…还得请殿下派人,看看能否寻得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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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醒来的时候,腰腹上的疼意散了许多,手脚也终是暖了起来。殿下还守着她床边,手掌依然借着她枕在侧脸下,她这才缓缓抬眼看了看他,“我睡了多久了,殿下?”
殿下直将她抱去了他怀里,“没多久,小半个时辰。你得吃些东西,一会儿还有药汤。”长卿蹭着他怀里,觉得暖暖的,殿下又将被褥往她身上拉了拉,没过了她的肚子。她却忙伸手去抚了抚那里的弧度,“许太医说,他还好么?”
“还好。好在下午你从景玉宫里出来得及时,没有耽搁太久。”殿下说着好似重重叹了口气,“以后没有孤的准许,任何人传你,你都不必去。知道了么?”
经得这一回,长卿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皇孙虽然不同太子,可历朝来也都和皇位息息相关。就比如先皇当年便是因得疼爱殿下,方才册立殿下的父亲为皇位的继承人,实则是在为自己百年之后铺垫基石。
长卿在殿下怀里微微点头,“长卿知道了…”殿下捂着她的头,帮她一下下顺着长发。舒嬷嬷端了热粥进来,“姑娘,许太医吩咐的,用猪肝做粥,给姑娘养养血。”
长卿害怕里头的腥味儿,忙往殿下怀里躲了躲,“太腥了…”殿下却从舒嬷嬷手中接了粥过来,哄着,“对身体好,不能不喝。”殿下说着已经舀着一勺粥送来了她嘴边。长卿只闻见那粥里,说不清楚是香味儿还是腥气,可她到底没用晚膳,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不好让小人儿饿着。
长卿先是尝了一口,倒是不太腥,里头添了姜丝,喝到胃里暖暖的。她起了胃口,忙直了直身子。殿下又送了一勺到她嘴边,她便乖乖巧巧喝下了。
吃过了粥,舒嬷嬷又送了安胎药进来。长卿用过,便被殿下抱回去了床榻里,舒嬷嬷送来软枕,垫着她腰后。殿下也拿着一本书来,坐在她身边读着。
长卿却忽的想起来什么,“长卿身在东宫,阿爹阿娘会不会担心?”
“孤已经让人与安远侯报了平安。”殿下目光未曾抬起,却落在她腹间被褥上,又抬手给她提了提。
长卿靠着他手臂上陪着他读了一会儿书,很快便又困倦了。不知不觉,身子又被殿下扶着躺了下去。屋子里的烛火也很快暗了下去,殿下侧身躺来她身边,大掌轻轻抚了抚她的肚子,“还疼么?”
长卿摇了摇头,侧着脸,钻去了他的颈窝里。“长卿回来了您的佑心院,殿下。”
“嗯…”
长卿听得殿下声音里一丝温柔的笑意,又道,“长卿以后都陪着殿下。”一旁殿下的声音里忽的微微颤抖着,“好…”
四更天的更鼓响起的时候,长卿便睁了眼,她挂念着殿下要去上朝,可她的身子不好,不好起身侍奉。佑心院里新来了两个婢子,也不知侍奉得好不好。
长卿半撑着身子起来,推了推旁边人的肩头,“殿下,该要上朝了。”
身子却被殿下又一把扶了回去,“你别动。”
“嗯。”长卿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殿下该去上朝了。”
殿下眉眼还合着,嘴角却勾了勾,“孤让人告了假,今日陪你。”
长卿心里暖暖的,她正也没睡醒,出去东宫那么久,她早就没有早起的习惯了…殿下大掌在她背后摩挲着,“再睡一会儿。”
天色光亮全了,长卿方才被殿下从被窝里扶了起来。她还得卧床,叫芝兰的婢子送来了热水,给她梳洗。而后,殿下便让人将早膳都送进来了寝殿,与她一起用。
自从不害喜了之后,长卿胃口好得惊人。桌子上的点心一样尝了一遍,又将燕窝粥也用了两碗。方才吃饱,便听得寝殿外明煜的声音,“殿下,昨夜里吩咐的事情办来了。”
殿下这才与长卿交代,“孤去处理些事情,午时回来与你一道儿用膳。”说完,又嘱咐了她两句,方寻着寝殿外去找明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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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候,一素色麻衣的小药童,正背着药箱往宫门里去。太医汪有年跟在后头,往太医院里赶。今日他当值,一早还得跟其他两位太医去养心殿里会诊。路走得急,便也顾不得身后,方才穿过宫门,方才发觉有些许不对,身后好似有人跟着…
可一回头,却又什么人也没看到。
药童年岁小,忙问着,“大人,怎么了?”
汪有年定了定神,该只是他多心了,又对药童道,“没什么,快走。迟了就不好了。”
“诶。”药童去了前头引路。却忽的听得身后一身闷响,再一回头,便见他家“大人”直直倒去了地上,竟是被人敲晕了。他抬眼便见得那作案元凶,不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