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还是高座之下的人。
封存遮掩了黑夜中不可说的厮杀。
长道的门为你一扇扇打开,两旁的侍卫向你行礼,银光闪闪的长剑立在瓷砖上,声音清脆,反射出寒凉的光芒,你点点头路过他们。
文森特不久之后应该就会到了,你得抓紧时间。
最后一间展览厅内,爱德文卧室外,站立在雕花重门外的布兰奇为你拉开了门环。
他在你眼前打开了另一个富丽虚无的世界,这里飘荡着死亡和压抑的气息。
光线沉暗,绚丽美妙、永不褪色的壁毯上Jing致逼真的绣线织图,在难以辨认的深暗处影影绰绰。屋内高大的家具在长久的凝视下也逐渐在墙上映出交错杂生的虚像。四柱床上,黑色沉重的纱幔层层叠叠从吊顶上罩下来,掩去了内里病人的容颜。原本放置在床脚的铁锈红釉彩瓷花瓶,连同细脚矮桌一起放置在窗边,和屋内隔着几重窗帘,肆无忌惮地沐浴着这个房间内独属于它的阳光。椭圆更衣大立镜被人用黑布蒙住,失去了它原本的效用。
侍女们被挡在外面,只有你被允许进入。
爱德文已经十分清醒。
你环顾室内,迅速做出了判断。在他没有醒来之前,不可能有人敢擅自把教皇陛下的房间布置成不通风的鬼模样。看到被罩住的镜子,你心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生了这一场大病,某种程度上你开局看见的爱德文的衰老容颜与此脱不了干系。
纱幔内的人坐了起来,靠在床背上,喘着细微的气声,仍十分虚弱。
爱德文眼前一阵五彩光眩,他连忙闭眼,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不得不随时注意休息。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道:“伊薇尔?不要靠得太近,我还没有完全好……为什么你带着个棍子来,它敲地板的声音吵得我心烦。”
“……嗨,父皇,我们或许可以交流一下养病心得。”你一步一摇拐到内边床尾处的藤编阔背小椅上坐下,无奈地将拐杖靠在床柱上倚着,道,“很不幸,您生病期间我的腿也恰好瘸了。”
爱德文想要坐起来,他现在对外界所错过的消息几乎一无所知,天然敏感的政治嗅觉让他顿时来了Jing神:“怎么回事?!”
所有反常的事情都让他病后如身体一样脆弱的神经受到刺激。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爱德文躺回去平缓了一会呼吸,才继续开口,这回他慢悠悠地,字斟句酌道:“……我的意思是,这几日你是不是遭遇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伊薇尔?现在外面怎么样,我生病的这段期间,有没有什么可怕的迹象?”
你小心地伸出右脚,平缓放下,随意摆弄手指上棕红色的木戒,木戒上雕刻着连续结构的十字架——象征着永恒。没有人知道,在戒指的另一面,刻着与黑暗神密不可分的衔尾蛇。
充满着神秘与蛊惑的气息。
你知道的,衔尾蛇代表着循环。
永恒的循环?什么意思?
是关于什么的谜底吗?
你摘下戒指随意比在空中看了一会,重新套回指上,要是弄丢了可就不好了。
艾斯本绝对会气得揍你一顿的_(:з”∠)_。
“谢天谢地,万幸您没有事。”你从裙衬的暗袋里掏出了手帕,手帕里裹着那瓶香水,不需要打开,只需把手帕往眼睛上擦擦,你就两行清泪簌地滑落,“嘤 ̄父皇您不知道,我的脚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我的侍女全都被换走了,来了一批一个也不认识的哑巴,每天都有带着武器的侍卫在卧室外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连寝殿都出不去。您想想,您不在我得有多害怕!”
卖惨完毕,步骤一完成。
“这是为什么?!”爱德文惊愕问道,他的手攥紧了被单,外面难道出了什么他已经把控不了的大事?
不不不,伊薇尔能正常地过来,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勾起兴趣,达成第一小目标。
但这远远不够,单纯的卖惨戳不到爱德文真正在乎的点,你必然需要有后招。
你捏着手帕拭泪,结果当然是被熏得越擦越多。你哭得惨,叙述的却非常清晰:“文森特心里有鬼,他害怕我会取代他,对他将来登上……那个位置,有威胁。您知道,当时那个情况,谁也说不准,所以他为防后患,直接将我软禁起来,要是您没有醒过来,我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难说。”
爱德文莫名其妙道:“你的理由太荒诞了,伊薇尔。你哥哥有什么必要对他毫无实权的妹妹下手?”
“当然有。”你放下手帕,叠好后重新装入暗袋,边整理仪容边做陈述。
毕竟,没人会真的想要看哭得眼泪鼻涕黏成一团的惨样,那样只会在视觉效果上适得其反。
“父皇,我之前没有把握,所以未曾告诉您。但是这几个月来,趁着魔法协会换任,原定的接班人突然出事,换成了另一位临时上位的协会长林格·菲利普——他的位子还没有坐稳,需要借助其他力量拉拢人脉。这场魔法协会的内部争斗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