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得过她?”云霏伸手点点柳明月的眉心,也不继续拿这个问题叫她难为情了,转口问道:“几个月了?”
柳明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声道:“才一个多月。”
算算日子,恐怕就是临行前那几日怀上的。这么短的月份,其实根本摸不到什么,可柳明月只要将手放在那里,便莫名觉得心安几分。
“太医可说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柳明月摇了摇头,她也没想到,一路颠簸下来,这孩子竟然什么都好,“只与我提了一句,还是要等坐满三个月,才算妥当。”
云霏点点头,满三个月之说是一直都有的,她怀新帝时也是如此。
“那你这两月除了入宫见贵太妃,其他地方便不要去了。你三妹妹出阁之事你也别去Cao心,裴慎不在,我又不能日日陪着,你自己要万分小心。”
“……嗯,我知道的。”
提到裴慎,柳明月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进掌心里。
两个月而已,她能忍得住不到处乱跑,可裴慎怎么办?
自己答应过他,要尽快回去的。
但这个孩子不生下来,怕是没有人会同意她回漠北去。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胆量去冒险。
“啊,我竟忘了,这事儿怎么能不告诉裴慎呢?”云霏叫了亲信过来,让他去寻匹快马,即刻回漠北报信。
柳明月却喊住了他。
”怎么了?”云霏疑惑道。
“我……”柳明月垂了垂眸,“我想亲自写信,告诉裴慎这个消息。”以及自己短时间内不能回去之事。
云霏应了下来,只是话虽说了,柳明月这日却一直拖到晚上,才有空叫寒霜研磨给裴慎写信。
也不能怪她,这 一日里,先是进宫拜见柳贵太妃。贵太妃知晓柳明月有了身孕,恨不得将她直接留在宫里,叫太医日日守着,好平安产下这一胎。
柳明月说了又说,求了又求,直到搬出老夫人来,贵太妃才肯放她回承德侯府。只仍然赐下源源不断的赏赐,以及宫内最擅妇科的太医随行跟了回去。
横竖如今新帝未曾成年,宫内近几年也不会有孩童降生。
而等回了承德侯府,大房和三房还有老夫人,都跑过来好几趟,就连待嫁的三妹妹,也特意过来了一趟。
“大姐姐,这是我先前绣嫁妆时,顺带绣的一些小孩子的衣物,本想着什么时候你有了好消息就叫人送去漠北,没想到出嫁前竟能亲手送给你。”
三姑娘不如五姑娘那般爱玩闹,她坐得住,一手女红几乎得了三太太的真传。
她也知道柳明月是为着看自己出嫁才从漠北回来的,知道她有喜,是又担忧又高兴。现下里亲自来看过了,见柳明月气色尚好,这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等送走了各房的人,天色已经黑了。
柳明月终于得空给裴慎写信,但是她执着笔,却久久不知该如何落笔。
这孩子偏在她回了京城之后才察觉出来,若是早上一个月,或许她就不回来了。
如今刚怀上,怀胎要十月,生下来坐月子又得一个月。
眼下众人这般重视,柳明月觉得即便自己出了月子,上到宫里的贵太妃,下到府里的老夫人,怕是也没人会同意让她抱着孩子回漠北。
可让她一年都见不着裴慎,又实在是……
柳明月叹了一口气,最重要的是,她对于生产一事终归是有些恐惧的。是裴慎让她有了再拥有一个孩子的念头,可如今他却不能陪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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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慎收到柳明月有孕的消息时,已经是五月下旬。
这送信之人虽是快马加鞭,在路上也走了整整二十多日。
他进了漠北城便直奔军营,要找裴慎,哪想最近突厥人猖獗,屡屡犯境,裴慎带了云家军出征,还未归来。
直至天黑,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裴慎,听闻有人从京城赶回来送信,还以为柳明月出了什么事儿,连盔甲都没顾上脱,一身血污,急急地就赶了过来。
等将信拆了打开,却拿着信纸愣在了原地。
“师兄,嫂子怎么了?”这些时日伤员不断,茯苓也几乎都驻扎在军 营里帮忙,眼下见裴慎怔住了,还以为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将他手里的信纸夺过来看。
只是还未细看,裴慎已然开了口。
他说……
“皎皎有孕了。”
是她走前怀上的孩子。
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真的?”茯苓也很是高兴,她替柳明月把了那么多次脉,自是知道她与裴慎有多盼着这个孩子。
“嗯。”
裴慎点了点头,他声音微颤,有些说不来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激动,有欣喜,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他现在恨不得自己能够直接飞到京城去,陪在柳明月身边,陪在他们未出世的孩子身边。
这消息在路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