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进京。”
南山驻兵是天子九卫中的两卫——南山前卫和南山后卫。风朝皇室本有九卫, 但随着风家的皇权被侵蚀削弱,以及之前的战乱,九卫已经减至六卫, 剩下的四卫分别是羽林左卫、羽林右卫、金吾左卫、金吾右卫。
通州、永州和长州则是离京城最近的三个州府,三府环绕京城,素有“三星拱月”之称。
风长天二话不说,点头就走。
他的背影挺拔颀长,之前带血的衣袍刚换下,新上身的龙袍明黄耀眼,大步走路的模样气势惊人。
“长天!”姜雍容出声叫住他。
风长天回头,眸子爽朗明亮,脸上还微带笑意。
好像每一次听到她的呼唤,他脸上都是这样的神情。
“还有什么要交代?”他问。
姜雍容走到他面前,他的胸怀永远是那样宽广,让她一靠近就情不自禁想投到里面,但她克制住了:“姜家府兵名冠天下,长天,这是一场硬仗,你要……”
她的话没有完,风长天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身体与身体契合,哪怕隔着衣裳,血脉里也仿佛有什么东西漫延到对方身上,流转了一个来回,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热热的,柔软的,像阳光下打开蒸笼,第一口兜头腾起来的热气与香气。
“别担心。”风长天的胸膛微微震动,声音落进姜雍容的耳朵,“论Yin谋诡计我不如你爹,论打打杀杀你爹可就不如我了。”
姜雍容点点头,随后便见风长天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走到宫门外头的时候,还回过脸来,朝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才离开。
明明阳光那么明亮,他的笑容那么明亮,姜雍容站在风里,却忍不信打了一个寒噤。
“笛笛,天很冷……”姜雍容喃喃道。
“刚洗完澡,热身子站在冷风里,能不冷么?”微笛替她披上斗篷,“娘娘快进屋吧。”
姜雍容没有动,她直直地凝望着风长天离去的方向,半晌,道:“让林鸣入宫。”顿了顿,又道,“把安庆司的人和文书都带上。”
林鸣手底下培养了一批人,有国子监结业的优秀生徒,也有多年在六部兢克业业却默默无闻的能吏,他们多是寒门出身,升官发差的事情皆是权贵子弟的差,踏踏实实日复一日干着活、维持着整个六部运转的,却是他们这批人。
林鸣掌管吏部之后,翻遍了吏部二十年来所有档案,一个个将这些做实事却不得出头的官员挑了出来,奉旨组织了一个新衙门,名为“安庆司”,专管新法推行。
安庆司里集结了整个大央最出色的官吏,效率政绩一时无俩,再吸取之前傅知年推行新法的教训和北疆新法的经验,新法在大央的推行几乎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姜雍容无比确信,只要再给他们两三年的时间,新法一定可以在整个大央顺利推行。
这个时间,需要她和风长天替他们争取。
所以……来吧,想要替别人撑起一片天地,本就随时迎接风雨。
她转身走回殿内更衣。
她换上的是猎装,肩背与手臂皆覆着一层皮甲,头发则像男子一般束起来稳稳地束上一顶金冠,发簪用了最最尖利的那一支。
安庆司就设在皇城内,不多时林鸣便带着人来了。
见到姜雍容这副装束,林鸣微微意外:“娘娘要去打猎?”
“算是吧。”姜雍容道,眼下整座皇宫还是一派安详太平,谁也不知道巨变将生,一切就看风长天此行是否顺利。她原本是想将林鸣等人留在身边,但心中总有一丝不安,让她改了主意。
她摒退其它人,把事情简单跟林鸣说了一遍。
人生中经历过数次巨变,林鸣对危险比任何人都有更敏锐的嗅觉,他立刻道:“宫中还有多少战力?”
“林大人,你现在已经不是羽林卫郎将,守卫皇宫不再是你的责任。”姜雍容告诉他一处地址,再交给他一封信,“你带着安庆司的人换上杂役的服色悄悄离宫,把信件交给那一处的主人,我有六成把握他会替你们隐藏行踪。”
林鸣接过信:“若是他不肯呢?”
“即便不肯,他也不会吐露你们的去向,你们即刻出城,有多远走多远,等到陛下传旨大赦天下,你们再回宫。”
林鸣深深地凝望着姜雍容:“那娘娘您呢?”
“林大人,你以前冒死救我,说没有我,便没有新法。现在我要将这句话还给你。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新法没有我可以,没有你和你身边的人却不行。”姜雍容道,“我活着,便会为安庆司扛下一片天地,我若死了,你们便暂存薪火,以待来日。”
“娘娘,此时臣的想法还和当日一样,新法不能没有娘娘。”林鸣沉声道,“若新法是一艘大船,臣忝为舵手,娘娘便是船上的司南,没有娘娘,船便不知道要驶向何方。”
“答应你,一定会活着,活到新法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