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加快了。
在身体主人的视野中,白光的来源逐渐清晰起来,竟然是一个人形的模样。
难道发光的是一个人?!就算一个人浑身上下涂满荧光粉也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光线啊?
白光毫不刺眼,却切切地照亮了这个广漠的空间。
大概是这梦境太栩栩如生了,张岩不知不觉间也认真起来。
这时身体的主人无意间低头看了下水面,张岩借此看到了他的样貌,竟跟自己如出一辙,只是年轻了很多,大约也是十六七岁,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的神色。
水最后浅到只没到脚腕的高度,那个人形的光源也清晰地展现在张岩面前。
——竟然真是的一个人!张岩无声地惊呼。
那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维持着打坐的姿势,身上穿着件类似汉服的白色袍衫,衣袂随池水轻舞,一头如瀑黑发肆意披散在身上。
身体的主人走得更近了些。
少年闭着眼,露出的肌肤莹白如羊脂玉,眉眼Jing致且清冷,却让阅尽各种美人的现代人张岩也打心眼里惊叹,真是美,增一分则太多,减一分则太少,没有女子的Yin柔气,也不似男人的阳刚,竟然无法简单地以性别来归类,大约也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长成这幅超凡脱俗的模样。
他忽然有种迫切的欲望,想要看到这个少年睁眼的样子,哪怕是在梦里,他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一定要好好欣赏才够本。
“你是谁?”少年觉察到他的到来,缓缓睁开睁开眼,没有惊慌,也没有好奇。他的声音,像是春天里的山泉,清冽又干净。落在耳中,像是一排敲击心脏的音符。
这双眼睛,犹如婴儿一般澄澈。
世人看人,常常带着偏见,还没与人深交,心里便已下了论断。但这个少年的眼睛却不是这样,他看人,便是原本的模样,不曾有评断,更没有偏见。
这目光似乎让这具身体的主人很惬意。他感觉到“自己”笑了起来。
“我是贺兰严卿。”他听到“自己”说,“你问了我是谁,那你是谁?”
——贺兰严卿?难道是那个“严卿”?可是为什么他姓贺兰?难道严卿不是姓严吗?
“我……”少年敛下眼睫,眼波流转,忽而停留在腰间佩戴的玉玦上
他清浅一笑:“我是青玦。”
“青玦?”贺兰严卿说,“你是青字辈?那你就是掌门的嫡传弟子了?”
少年眨了眨眼,没有否认。他身上发出那种温和的白光逐渐黯淡,洞xue里慢慢陷入黑暗。
在这黑暗中,少年单薄的身影仿佛透明,像是个徘徊人间的幽魂。
“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掌门有这样一个弟子?”贺兰严卿问道。
“师尊收徒,为何要让你知道?”少年反问道。
“也对。”贺兰严卿讷讷说,语气低落:“我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而已。”
“你回去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青玦说。
“你总是一个人在这里吗?”贺兰严卿并没有听他的话转身回去,而是四处看了看。
少年就那么看着他,一言不发。
“原来你真是一个人。”贺兰严卿低声说,又问,“你不寂寞吗?你是犯了什么错吗?掌门才把你关在这里,谁也不让进来,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少年摇摇头。
“这样吧,”贺兰严卿的声音雀跃起来,“我也常常是一个人,我得空就过来看你,如何?”
真是个一头热的人啊,张岩心想,没看到人家其实根本不想和你说话吗?
贺兰严卿没有等少年的回应,自顾自道:“就这样说定了。下回我给你带点好玩的东西进来。”
张岩差点就喊了出来:喂你能不能看看人家的脸色啊?人家一点也没有觉得高兴啊!可惜谁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青玦似乎并不想和贺兰严卿多说,再度闭上眼打坐,身体中发出的莹润白光重又明亮起来。
贺兰严卿像是得了青玦的承诺似的,高高兴兴地转过身,涉水离开了这个洞xue。
梦境就在这里终结了。开始地莫名其妙,结束也是这样突然,张岩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面对面和贺兰玦躺着,贺兰玦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呈现把他环抱的姿势。方谦的脸放大了在他面前,放大了竟然还加倍好看。
张岩想到梦境里的两个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软,忽然就不忍心推开贺兰玦了。
贺兰玦说,他是严卿的转世,这个梦难道是他前世的记忆?如果这真的是记忆,那么青玦,是不是就是贺兰玦? 这就是他们的初遇吗?
贺兰玦原来长得那么好看啊。不过他们面瘫起来真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梦里的贺兰玦不姓贺兰,贺兰是严卿的姓。青玦又为什么变成了贺兰玦?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醒了?”贺兰玦忽然睁开了眼睛。“睡得可好?”
张岩这才想起自己跟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