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宁想想也是,“那宫里的小皇帝可是坐不住了。”
沈青宁不清楚两厢的实力对比,虽然宣北王得人心,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最终遭殃的还是百姓。
“宣北王现在动手,是有万全的准备了吗?”
“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沈青宁望着他。
封无衍忽然轻轻一笑,“说不定是被架上去的。”
沈青宁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说鱼肚子里的字不是他的人弄的?”
封无衍轻轻点头。
是谁不言而喻。
沈青宁咋舌,“大首祭可真会煽风点火!”
客栈人来人往,忽然有人从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脸上格外兴奋的大叫着,“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东郊野地里的狐狸夜晚都在嚎叫,跟人的声音很像!”
“叫什么?”
“大鄢兴,宣北王!”
沈青宁:......
两人出了客栈,街头巷尾传言纷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之色,仿佛他们的救世主马上就要降临。
沈青宁看着封无衍,“大首祭料准他能坐山观虎斗吗?”
“他一生都在各种算计,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沈青宁喃喃点头,“宣北王本想用小神女引出大首祭,可惜棋错一招,反倒引得他不得的不亮出底牌,真是螳螂捕蝉。”
封无衍没有说话,只定定的望着沈青宁,不管是大首祭还是宣北王他都不在意,他只知道,这个天下不能归于宣北王之手。
大首祭有一点说对了,凡是大鄢皇族的血脉,都不行。
第71章 皇帝 同室Cao戈,短命而亡
夜色浓重, 高檐深瓦的大鄢皇宫像是一只庞然巨兽,沉默的蹲在黑暗里,兀自狰狞。
乾正殿,一尊琉璃青瓷盏“啪”一声被狠狠摔在地上, 龙案上的人厉声冲着伏地之人怒吼着, “你不是说他没有不臣之心吗!”
“老臣糊涂!”跪伏的宰相以头抢地, 花白的鬓角被额头磨破的鲜血染红, 声音悲怆,“是老臣有眼无珠,错信了宣北王那狼子野心之辈,老臣罪该万死,老臣罪该万死啊!”
说完, 又怦怦在石板地上重重磕了下去。
室内空旷无边, 只有莲鹤铜壶里的熏香袅袅转转。
龙座上的小皇帝颓然倒在椅背上,沉重华丽的九旒冕被撞歪到一边,五彩玉珠相撞,发出环佩错杂声。
他尚不及弱冠之年, 仓促从先皇手中接过内忧外患的大鄢,前有外戚干政后是佞臣当道,他知道自己弱小,为了保命只能选择隐忍,想着只要自己长大, 总有一天能把所有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呢, 他才刚刚长出羽翼,那个被全天下称颂,被赞叹为大鄢之柱石的人,就迫不及待第一个举起了屠刀。
命运啊, 真是讽刺。。。
他轻笑一声,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九层玉阶。
“左相起身吧,”小皇帝俯视着脚边瘦骨支离的丞相,居高临下说道。
左相没有抬头,只重重磕在地上,重复着一句,“臣罪该万死。”
“该死的人多了,”小皇帝冷漠的吐出一句,“他们都惜命着呢,哪就轮到你了。”
左相终于抬起头,疑惑的仰望着小皇帝。
他还是第一次听对方说这样的话。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面上凄凉的笑意散尽,索性一撩龙袍原地坐了下去。
“皇上不可!”左相惊讶道。
“不可什么不可!”小皇帝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又嫌弃被他的血染脏手指,胡乱抹在他的衣服上。
“脑袋都要没了,还在乎能不能坐地上?”
左相哑然,依旧跪的笔直。
“你也坐吧,”小皇帝随意一指,“跪着比我高,不可。”
左相没动。
小皇帝斜他一眼,“怎么,要我给你拿个坐垫?”
左相立刻麻溜坐下。
小皇帝垂眸想了一会儿,面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真的有那么邪乎吗?”他凑近丞相,脸上有点不可思议,“那些传言,你可亲眼见过?”
“不曾,”左相摇摇头,“此事实属无稽之谈,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那可不一定,”小皇帝皱皱眉头,“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如果没人亲眼所见,怎么会如此煽动人心?”
“民众大多都是愚昧的,人云亦云,三人成虎......”
“左相,”小皇帝斜眼看他,“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黎民是朕的正冠之镜,苍生是朕的警示之钟’,小时候教我的你都忘了?”
“......皇上啊,”左相又重重磕下头去,“此事万不可相提并论,这些荒谬之谈确确实实都是人为鼓吹的啊!”
“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