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见, 后者只是踉跄了一下, 跪倒在地, 并无血ye流出。
客厅的吊灯不仅闪烁还晃动起来,况江心惊, 手上动作却丝毫不迟疑, 又将三枚子弹送了出去。
特制弹的威力可不小, 然而落在张女士身上却如同石头落入大海一样看不见波澜!从她身上暴动的污染能量冲击着客厅里的电路,使得吊灯疯狂晃动起来。
张女士跪着地, 头发乱了,衣服破了,她低着头, 将自己扭曲的面部藏于Yin影之中。
“呵……呵呵……呵!”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的喉咙冒出来,似笑,又似哭音。
她到底在哭呢?还是在笑呢?
当她缓缓抬起头, 露出她满脸的泪痕,这一下大家都知道了——她在哭泣。
她哭得相当伤心,双手拽着胸口的衣服,仿佛心痛得要厥过去。
她哭诉着。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责怪于我?为什么?!”
“那些猫,我给它们喂最贵的猫粮,我每天都去喂它们,我多爱它们呀,可它们就是白眼狼!”
“它们吃了东西拍拍屁股就走,太无情了!”
“我不过是想摸它一摸,却还被它挠伤了,你们说,这世界上为什么还有这么没有良心的东西?”
“它们总是跑,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说到这里,张女士忽然低笑出声,将刚刚的歇斯底里给收敛了,面上浮现出一丝温情来,“所以我折了它们的腿,啊,这样就乖多了嘛。”
“不能乱跑呀,外面很危险的。”张女士声音放柔。
况江根本没听她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他眉头紧皱,在清空了弹匣中的八枚特制弹之后,他一改先前的坚定,心中生出两分犹豫来。
他在犹豫要不要使出“真家伙”。
他和尹良是为了寻找引发猫化异常的污染源而来,然而找到张女士的家后,他们不过是简单询问了两句,这个张女士突然就有了异化倾向。
张女士的异化来得太突然了,且动静十分之大,连上八枚特制弹都动摇不了她!
要改上“真家伙”吗?
况江犹豫了。
即使是异控局成员也不能轻易就动刀动枪,应了那句话,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拥有开枪权利的他们需要肩负他人生命的重量,每一次行驶这个权利之前都要慎重地掂量,万万不可凭心情行事。
况江从未见过污染源异化,但张女士的情况看起来显然不像是一般污染源的异化,如果要动真枪,需要一击致命,不然可能会激怒对方,引起更为严重的异化!
做还是不做呢?
他犹豫着。
就在这时,客厅的吊灯再也承受不住源源不断的冲击,“砰”的一声砸下来。
况江来不及多想,借地翻滚,逃离吊灯的波及。
客厅动静如此之大,张女士却一点也没察觉一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哀哀戚戚地抱怨着:“都是这样,猫也是,人也是!”
“那些可爱的孩子,我明明如此疼爱他们,关心他们,他们却转头就告我虐待!他们有心吗?难道他们感受不到我对他们的关怀吗?我那是虐待吗?我只是怕他们养成了不好的习惯,用小小的手段纠正他们!”张女士不满。
她曾经在失去孩子之后开了个托管班,但开了没多久就关闭了,原因不是她不想再开下去,而是被人举报后被查封关闭了。
她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还有祥俊也是,那个孩子为什么感受不到我对他的良苦用心呢?我只有他了啊,我都叫他不要乱跑了,他却偷跑出去,结果被车撞到,丢下我一个人。”回忆起往事,张女士呜呜地哭泣起来。
赵祥俊是她的儿子,在她的丈夫病逝后她的这个儿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严格,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儿子。
可儿子最终也因为不听她的话跑出去遇到了车祸。
她的命太苦,总是付出,却什么也没获得。
“不该乱跑的,不该的,不该的……”张女士神经兮兮地念叨着,突然又很温柔地笑了起来,“腿坏了的话就不会乱跑了吧?”
“我说张梅女士——”在外面阻拦猫化人进屋的尹良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口道,“据我所知,你的儿子是自杀的吧?”
静默。
张女士蓦地扭头看向尹良,脸上的温柔刹那间一扫而光,漆黑的眼眸中一片冷厉。
尹良的这句话就像割破了张女士完美的幻想一般,露出不堪的真实。
自杀?
一直在旁听听着的林珂有些诧异地撩了一下眼皮,将目光投向张女士。
尹良接着道:“张梅女士,你病得不轻啊,你儿子明明是受不了你长期的虐待,跳江自杀的,结果到你这儿就变成车祸死亡的,啧,你还真舍得给自己塑造贤妻良母的形象啊!”
跳江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