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眼前落下黑影,有人走到了她身前。
洛允修在洛桑身侧停下,双手附在身后,“说说吧,后来在地道里发生了哪些事?”
哪些事?
不外乎殷怀霜与她……之间的事。
洛桑看着洛允修,先是双目放空,紧接着便目光躲闪起来,不自在地喝茶掩饰,粉嫩的唇瓣在杯璧一抿。
苏雯婉语气稀奇,“桑桑,你脸怎么红了?”
洛桑喝茶地动作顿住,用手指拨着茶盏,干巴巴道:“茶有些烫。”
苏雯婉手边也有杯茶,“是么?”
洛桑赶紧将话题移回洛允修的问题,“……我们看见卿榕往回跑,才知道前面的地道都塌了,只能往回跑,最后有石头砸下来,怀霜他用身体护着我,然后……你们都知道了。”
她手受了伤,而殷怀霜至今昏迷。
洛桑语气轻淡,三言两语却足见当时情势的危急。
洛允修回想起那时他真的先走了,只差一点,那便成了他与女儿相见的最后一面,洛允修双手渐渐握紧,面露后怕。
直到指尖的疼痛袭来,洛允修轻抽口气。
“爹爹,你的手怎么了?”
洛桑这才发现到洛允修背在身后的手上缠着纱布,纱布一圈圈包裹住手指。
“没事。”洛允修将手又往身后藏了藏,不愿多说。
他若说是见地道塌了,挖石头挖得,难免惹洛桑难过,洛允修向苏雯婉投去一个眼神。
夫妻多年的默契使苏雯婉开口,为洛允修寻了个借口,“你爹爹切菜切到手指了。”
“……”
洛桑不明白,要怎么切菜才能同时切伤五个手指,且将两只手都切伤。
苏雯婉丝毫不觉她扯得借口有多拙劣,只要能让洛桑不再追问便好。
苏雯婉沉思,“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向我提出要抛绣球招亲时,我是何反应?”
洛桑点头,自然记得。
那时,苏雯婉怕是很想亲自动手抽她。
果听苏雯婉道:“我只觉荒唐,甚至非常想抽开你脑袋看看你在想什么。后你同我说抛绣球实只是声势浩大地选出一个你心仪之人,然后定亲,免得那些老家伙再打你的主意,我勉强算被你说服。”
洛桑想了想,那时她确实是如此说的,不过,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么,怎的苏雯婉又旧事重提?
苏雯婉一看洛桑跃跃欲试想打断她话的模样,横过去一眼,“以为事情过去了?”
“对呀。”
苏雯婉秀眉轻蹙,恨铁不成钢。
“抛绣球选的是要与你相伴余生之人,怎会简单过去。”
“而且桑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被你的大局论——免得那些老家伙打你主意说动的?”
洛桑面上浮现困惑,“不是吗?”
苏雯婉摇首,“那些老家伙图的左右不过洛家家财。洛家有如此家财祖辈功不可没,但你爹爹也不是吃素的。有你爹爹在,或者有你这个你爹爹一手带出来的小徒儿在,还怕以后我们失了的家财回不来?”
苏雯婉伸出葱白玉指在愣怔的洛桑额间一点,“傻桑桑,我会同意你抛绣球招亲,是因着你那句心仪之人。”
洛桑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眼型妩媚的一双眼反显出几分纯澈来。
苏雯婉轻笑,“真是让我稀罕,我的桑桑,竟也懂得心仪了。”
“但是,那时我并不完全相信你的话。”
“我也想过你是唬我的,直到见你将绣球毫不迟疑地抛给殷怀霜,我看得出来,你是认定了他。我高兴我的桑桑终于开窍了,但也有了更多的担忧,担忧他待你不好,担忧你们不能好好相处。”
毕竟,于某些方面而言,洛桑确实有些许迟钝。
苏雯婉记得,一年前,洛桑将林家小姐推进淤泥池 ,是因她暗地里嚼舌根,道洛桑是狐媚子出身,与她那个将洛家主着魔般勾住的娘亲一个样。
这话无意间被洛桑听到,说她便罢了,牵扯上苏雯婉,洛桑不可能忍得了,当即与她发作。
事情传与苏雯婉知晓已是半个月后。
洛桑到了许亲的年纪,事关名声不可马虎,苏雯婉便仔细让人去探听清楚事情始末。
林家小姐钟情宋家公子久矣,几次瞧见洛桑与宋朝阳泛舟诃上,方有了后来之事。
苏雯婉询问洛桑,可是心仪宋家公子。
洛桑否认得十分果断。
苏雯婉继而问她,“那为何会与宋家公子于河上泛舟?”
洛桑:“谈生意。”
苏雯婉:“扬城这么多酒家还不够你们谈生意,偏要跑舟上去?且,就你们二人?”
“宋家做河上生意,扬城近半上商船都是他家的,在舟上谈个生意很奇怪吗?多少人盯着洛、宋两家,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生意被搅黄的风险,当然仅我和他二人知晓最稳当。”
苏雯婉听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