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这天,你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刚出小区门口没多久,就发现路前方蹲着一只流浪兽人。
它的右眼已经浮肿,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仅能蔽体,毛发被血凝成了块粘在脸上,耳朵上秃了好大一块,你只能凭耳朵的轮廓依稀判断出这是一只犬系兽人。
购买一只兽人的成本并不低,所以即便是后来不想要了,只要没有大问题都能成功转让,所以流浪的兽人要么不是疾病缠身就是难以管教失去利用价值。你曾经也很同情那些被人抛弃的流浪兽人,它们虽然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外表却被人当作低等下贱的存在。但自从你无故被几只流浪兽人攻击过之后这种同情就变成了厌恶。
但你前面的这一只瘦瘦小小的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就算它袭击你,你也可以轻松地一脚踹开它。所以你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路过它身边,像这种兽人你只要不跟它直接对视,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它们也害怕人类。
但是你经过时,它却跟在了你身后。你瞬间就回想起之前被那几只兽人围攻的恐惧,你心跳加速,因为害怕四肢僵硬不能动,思路快速地运转想着该如何脱身。但是你很快就发现它只是被你手中提着的早餐吸引,意识到这一点,你停下来,把手中的早餐扔到地上,它果然停住了,你便趁机转身加快步伐离开。你住的小区附近最近不太安全,这几天偶尔会有流浪兽人出没,你心中烦躁,心想是不是该给流浪兽人捕捉队打个电话投诉他们工作失职。
当然除了流浪兽人捕捉队也有流浪兽人的救助组织,一般都是民间自行组织的,他们倡导兽人应该跟人类和动物一样享有相同的权利,但是这些力量根本就是蚍蜉撼树,越来越多的兽人被丢弃,只有小部分的流浪兽人能有幸得到救助,它们中的大部分是在街头流浪,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你在相同位置又见到了那个流浪兽人,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它该不会是在等自己吧。很快你就证实了这个想法,你前面的两个女生经过时,它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看到你时,你感觉得它眼睛变得亮亮的,有了一丝光彩,它认出你来了。你心中大呼糟糕,害怕它缠上你。而这又是一条必经路,你没办法躲,周围又没有人,你咬了咬牙从它身边跑了过去,边跑边回头看它有没有跟上来。或许是感觉到你的抵触,它没有跟上来,而是留在了原地。
第二天,你拿了些方便携带的小食品,想着要是还能遇见它就给它,你可以给它提供吃的,只是不能带它回家,但是这次它没在那里。中午休息的时候,你没去吃饭,一个人默默地吃掉了这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个家。
(2)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你费力地打着伞在路上艰难地行走 。狂风夹着雨向你迎来,你的脸被打得生疼,你使劲向前躬着身子,抓紧伞,踉踉跄跄地走着,边走边安慰自己马上就要到家了。
在路口转弯的地方,你又遇到了之前遇见的那个流浪兽人。它狼狈地待在雨里,身上又多了很多伤口,衣服更加破烂,皮肤苍白地像纸一样似乎一戳就碎。或许是认出了你,它向你的方向挪动了几步。
你知道它在想什么,但是你并不想这么做。你加快了回家的步伐,这次,它没有跟上来。
回家后你一直回想起那张苍白绝望的脸,你突然想起刚上班的时候,有一天也是下了这样大的雨,到公司的时候你浑身都shi透了,但是因为离着住的地方太远,你没有机会回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就穿着这身shi漉漉的衣服上了一天的班。下班的时候原本shi透的衣服已经干了,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那个时候你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你想了想,从箱底拿出旧雨衣,打着伞,又跑了回去。
你回去看到它还在原地,它没有找地方躲雨,就这样蜷曲成一团,任凭雨一遍遍地冲刷着它的身体。你感觉如果你没有回来,它可能就等不到天晴、太阳出来的时候了。
你给它套上了你准备好的雨衣,厚重的雨衣藏住了它的耳朵、尾巴,使它看起来像个人。
你带它回了家,让它待在客厅入口的地方。
你找了之前收快递还未扔的旧纸箱,把它们展开铺在地上,又垫了几层废纸,确保足够厚,这是你临时给它安好的窝。
它坐在上面蜷缩着身体,身上盖着你从箱底翻出来不用的旧毛毯。你递给它前几天买的面包,已经有些发硬不太新鲜了,但是目前家里只有这个;又喂它吃了感冒药,一个人住,使你家里储备了各种常用药品。
它的伤口裂开了渗着血,你拿出碘伏想给它的伤口消毒,但是却发现因为太久没用,碘伏已经全干了,而外面又下着大雨,你想了想,最终拿出了消毒酒Jing。酒Jing撒在伤口上很疼,你小心地用镊子夹着棉球,动作尽量放轻,它没出声,但是你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它疼地抽搐。你摸摸它的头,安慰它:“乖,忍一下,马上就好”。它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