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爷家院子的大门口,火辣辣的太阳下,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的身高只有正常成年人的一半,身材却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胖些,活像一颗生长出四肢的rou球。
刚刚入秋的太阳比三伏天时还要毒辣,更别说现在是下午两点。
周帅有些着急,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不小心蹭破了脸上的酒刺疙瘩,破溃处在汗水的腌渍下又痒又痛。
一个月来,周帅已经养成了每天这个时间来林大爷家做客的习惯。
“周二叔,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坐坐?”
身后突然响起女孩的声音,本就做贼心虚的周帅浑身一激灵,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冷静的笑容,僵硬地转身。
“是林夏呀,这时候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有空回来,”周帅仰头看着林夏,顿时感觉这个女孩身上传来压迫感,心头不禁起了退缩之意,说道,“我来找你爷爷有些事情,等了半天没人开门,看来是不在家的,那我就先走了。”
“哎,周二叔别急着走呀,我爷爷平时一般是不出门的,更别说这么热的天了,他可能在家里睡午觉呢,我正好带了钥匙,先跟我进去坐坐,喝杯茶呗。”林夏看到周帅想逃,哪里会放过他,长腿一迈就挡住了他回头的路,满脸含笑地说道。
“哈哈,不用了……”
“帅小子,今天怎么来得比平时早?”
林夏正想掏出钥匙开门,院门却先行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朱老六,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周帅身后的林夏,心思沉稳如他,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情,反然冷笑一声,说道:“林夏,这时候你不应该是在上课吗?怎么会回来?你爷爷知道吗?”
“呵呵,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喽,倒是你这老头子怎么在我家里,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跟我爷爷的关系这么好了?”林夏当这身形佝偻的小老头不存在一般,也不客气,径直走进了院子里。
朱老六会出现在自己家,这确实让林夏暗自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只有周帅会每天来她家里。
……
两天前,林夏从陈国光那里套到了那些话,放学后就迫不及待地冲到雨婷家门口,从槐树下挖出了一具动物的尸体。
虽然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只剩下一些肌rou纤维和一具完整的骨架,几乎无法分辨原貌,但是她一眼就从体形和姿态认出来,这确实是朝夕相处了数年的小白。
没想到,这一个月来,林夏每天站在这里眺望院内,脚下居然就是它的坟包。
从小白的嘴里,林夏还找到了一些rou渣和一块破损的布料,这应该就是当时撕咬陈国光的小腿而留下的。
小白死前那段时间,是和雨婷呆在一起的,小白早就死了,雨婷也消失了,还发来了“小白很好”的假消息。
这一切必然与陈国光脱不开关系,可是林夏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再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线索。
相比而言,雨婷的二叔周帅就要好对付很多。
周帅心肠不好,贪婪、好色,但是越贪心的人越容易被贪念蒙蔽双眼,所以,他的脑子也不怎么好,很蠢。
雨婷一家搬家的消息,是由他第一个传出来的,他特地告诉了附近的街坊邻居,连学校老师也是他代为通知,以前可从未见过这个农村懒汉有这样热情的时候,更别提雨婷母女俩与他并不对付。
手下的爆炸头男生还算机灵,林夏让他最近一段时间盯着周帅,果然很轻易就有所发现,周帅每天下午两点都准时去林夏家里,直到下午五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至于他进了屋子之后干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雨婷在我家?”
林夏心思细腻,敏锐的直觉几乎让她立刻就得出了这个看似不可能成立的结论,让她自己也有些错愕,因为她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来,周家二叔每天下午都去她家能做什么?更何况两家以往并没有什么往来。
她去镇里上学,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暑假期间白天则一直窝在林春红的店里学习功课,家里顶多就只有一个林大爷。
一个矮胖的中年侏儒,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两个大老爷们每天聚在一块,能干啥?
最近身边发生的种种不对劲之处,仿佛都指向了这一个结论。
最熟悉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容易忽视的地方,家里确实有不少空房间,林夏也从来没进去查看过,难不成,雨婷真的被关在了其中某处?
林夏迫不及待地把家里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强烈的求知欲和第六感终于让她忍不住主动接触周帅了,她要亲自跟着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朱老头,你来我家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是来找我爷爷的?”
林夏进屋后简单地巡视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林大爷的身影,这朱老六怎么会独自呆在这里,她想看看这两人在自己家里到底想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