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程思坐在沙发中看工人忙碌地将属于玛莲娜母子的东西统统扔出程宅：“那本就是一条恶法。我不认为它适用于任何人类。”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够了。”男人长臂一伸，劈手抢下咖啡杯，对路夕道：“去拿点冰来。”
“怎么，小时候学校没组织你们去参观过吗？”
龙牧川道：“嗯，坐。”
好霸道……程思默默想着点头道：“对不起，龙先生。以后我会保证诚实。”
龙牧川道：“嗯。虽然优柔寡断了点儿，但也不失为一位优秀的商业伙伴。至于你——小子，做我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诚实。你的每一丝情绪，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我都要知道。这杯咖啡只是个小小的提醒，诚实是最可贵的品质，希望你不要试图将它丢弃。”
“我去的时候还小，大概七八岁吧，老师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讲解联邦基本法律，可我基本只能听见犯人们痛苦的悲号和呻吟。他们又黑又脏又臭，几乎都看不出人样儿……太吓人了，我记得我都吓哭了，呵呵……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围在那些笼子旁边，我永远忘不了他们兴奋地甩动鞭子的样子，就像渴望鲜血的恶鬼……那地方不是女人该去的，相信我，玛莲娜作为稀少的女性展示品一定会受到狂热的‘爱戴’。”
判处终身监禁，执行地“普法乐园”，全部个人财产用于支付对程氏兄弟的赔偿，不得上诉。
“你很怕我。”男人开口，用着肯定的句式。
“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们会要求将玛莲娜也制成人体家具。毕竟从法条来讲，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电视里播放着当天庭审的新闻，路夕一边松着领带一边与程氏兄弟闲聊。
“抬头说话。堂堂一个男孩子，连和
而此时坐在窗前的男人完全驾驭住了这份气势，甚至隐隐透出凌驾之势。与普通的商业精英不同，龙牧川身量魁伟、肩背宽厚，健壮得如同一头盛年雄狮。与其说是一位天天与金钱和数据打交道的商业巨子，不如说是个浑身散发着鲜血与硝烟味道的绝对强者。
“唔……没去过也挺好，总之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路夕不自在地笑笑：“那就是一个展示罪犯的动物园。所有罪犯分别关在笼子里供人参观，旁边竖着解说牌，标明他们的犯罪经历和所受处罚。参观者还可以购买皮鞭、电击棒等道具对他们施加正义的惩罚。”
“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为什么这么残忍……”程念听得脸色煞白，程思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路夕带上房门：“龙先生，幸不辱命。”
虽然早已在新闻媒体上熟识这张面孔，但真实面对的压迫仍然让程思感到呼吸一窒。他不由得暗自走神：如果有哪位雕塑家想要刻画一位王者的力量与威严，那么面前的男人绝对是最佳模板。
路夕撇撇嘴道：“所以我才学习法律。如果有机会，这个国家的有太多需要改变……唉不过闲话先放在一边，现在重要的是，龙先生要见见你们。”
路夕挑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好吧，不过看来法官先生也有自己的一些见解。‘普法乐园’可不是什么舒服地方。”
“那把这杯咖啡喝掉。”男人将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向前一推。
从犯理查德、桑德长期对受害人施与暴力凌辱，屡次造成受害人生命垂危，其行为虽然主要受到主犯诱导，但仍属情节恶劣。因此判处有期徒刑5年，缓刑3年，缓刑期间不允许以任何形式进行任何性活动，如有违反将执行强制性化学阉割。
“没，没有……”程思打着颤儿的声音毫无说服力。
程思被他吓了一跳，却又觉着此刻皱眉的男人比方才多了几分正常的人气儿。龙牧川不悦道：“程家的小子，拿出点样子来。你爸爸当年可不是这个样子。”
程念靠着哥哥轻声道：“而且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早已见过龙先生的程念明显要好一些，他轻轻握住哥哥的手，那只手颤抖而冰凉。
“没有。”程氏兄弟摇头，茫然的小眼神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会面地点十分公式化，就定在龙氏总部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以金属和纯黑为主的装饰风格处处透着凌厉，可以轻松俯瞰绝大多数城市建筑的巨大玻璃幕墙带来强烈的视觉压迫。
程思撇一眼路夕，对方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实在搞不懂男人的用意，只得端起咖啡杯。可他实在怕得太厉害了，龙牧川的气质实在太强，曾经被无数男人凌虐的可怕记忆一股脑儿地在眼前打转，几乎令他感到头晕目眩。满满当当的咖啡毫不意外地泼洒出来，将白皙的手背烫出一片红印。程思不敢撒手，只是因为疼痛抖得更加厉害。
路夕自觉地走到龙牧川身后站定，程氏兄弟则在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就座。男人默不作声地打量双子，被尤其关照的程思在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下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程思挺起脊背：“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