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过来开公司办企业。这些香港人到了深圳,创业的同时也纷纷为自己筑起了
「爱巢」,包养内地的女孩作为临时老婆。
根据朋友的介绍,我走访了几家白话班,据说在那里更容易遇到二奶们,这
些内地姑娘为了更好地与港人沟通,很勤力用功地学「白话」,也就是广东话。
我走访了好几个白话班,询问了好几个看上去像「二奶」的姑娘,但她们在
我说明採访意向之后就纷纷摇手拒绝了。我很理解,毕竟这是被社会和舆论看低
的身份。只有娟子落落大方地答应了我,还带我去了她的宿舍。
她和其他三个「二奶」小姐妹住在一套公寓房里,房租都是她们的香港男友
支付的,还有每月的生活费和其他一些经济和物质实惠。有些男友比较苛刻,对
自己的二奶有要求,包括不许自由活动等等,但实际上他们也无法真正管束到她
们。二奶们和安徽的保姆群体一样,彼此之间都会交流经验。再说,男友不在的
时候,她们有大把时间消费娱乐或者放纵。
香港男人在深圳和内地建起的「屋外之屋」引起了家里「黄脸婆」的抗议,
据说还有走上街头抗议的,几近成了香港的一个社会问题。
(十三)湘妹娟子
娟子之所以愿意向我介绍「二奶」生活,是因为她已决定脱离这个圈子。我
和她相识的时候,她男友过来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实惠自然也大不如前,与其
这样耽误青春,还不如另作打算。
娟子26岁,来自湖南,身材娇小丰满,说话嗓音清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
湘妹的泼辣劲。刚到深圳的时候,她在发廊工作做了两三年,后来当了「二奶」,
便放弃了手艺。现在,她想用这两年攒的钱自己开一间发廊。
我们第三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其他屋里的二奶们都各自和男友出去吃饭唱歌
了。我继续听娟子讲她的「二奶」生涯,我问她有没有寂寞的时候,她说当然,
我让她说具体点,她调侃道:「譬如现在就是啊,别人有人陪,而我却孤单一人
……」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幺,却又不肯定,旁敲侧击地问:「我不是在幺?」
她显然不相信我有这幺愚钝:「你我和他们一样吗?!」说完后白了我一眼。
男人骨子里有觊觎别的男人的女人的「欲望基因」,这个「基因」在我之后
的生活里时常出来作祟,而次意识到这点就是在和娟子的交往过程中。
她说完前面那句话,我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可以变成和他们一样呀!」
娟子笑了,小手轻轻锤了一下我的肩头,似真似假地问:「你也要包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没放。
娟子慢慢把手从我的掌下抽走,点上一支烟,重重地吐出了一口,语调幽幽,
不无伤感:「你别拿我找乐子了!你是个过客而已,能在这里待多久!我虽说当
了二奶,但我也渴望一份长久的温情,我想要有家的感觉……」
她的话让我为自己的轻浮羞愧,那个「欲望基因」破坏了对我眼前这位湘妹
的尊重,我向她表示了歉意。我望着她,希望自己的眼神能传递一种真诚的资讯。
娟子笑了笑说:「你不必介怀,我早已习惯了男人的这种念头。但你不是个
坏人,我知道。」她的话比我的眼神更真诚,很受用。
她吸了口烟,继续道:「我并没指望要和你有一个什幺长久的关系,但不瞒
你说,我的确希望和你有快乐,哪怕这快乐只是片刻的,短暂的,不然也不会接
受你的採访!我真的是太寂寞了……」娟子流泪了,我递过纸巾,她哭出了声。
我用话语安慰她,她好受了些,末了,她抬起头,泪眼注视着我,问:「你
能抱抱我吗?」
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她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脸颊。那一刻,我相信,她的寂
寞要比我看到的和感到还要深切;那一刻,我和娟子的内心似乎有了某种交集,
而这个交集与我的「欲望基因」全然无关。
之后两天我们没有再联系,单位批准了我的写作提纲,我把自己关在酒店屋
里闭门写作。第三天中午,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婷婷玉立的
娟子。看得出来,娟子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气色也不错。
她进门后看到我屋里的淩乱,也不说话,三下五除二地收拾起来,我很歉意
地说:「别弄髒了你的衣服……」她没说话,接着打扫。
等一切收拾停当,她过来搂住我,仰头沖着我,手指杵着我的鼻尖说:「我
后天晚上就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