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很是闷热,童年畏热贪凉,一般睡前空调温度开得低。但山上到了半夜温度就会直降,所以童年一般睡前会把空调关了,而打开窗户。
柔软蓬松的空调被舒服极了,童年卷着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他已经受了谢池放多日的冷言恶语,心里头又压抑又难受。今天谢池放迟迟未归,手机又关机,他担惊受怕一整晚,差点出去找他。结果回来了,还对自己那么凶。是不是因为许州要去哥哥的学校了?童年越想越钻牛角尖,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童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还梦到谢池放不要他了,把他扔到雪地里就走了,头也不回。
六点的闹钟响起,童年一一个激灵,醒了。昨晚本就睡得不安,起来更是觉得头晕眼花,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偏偏喉咙刀割一样疼,还又干又痒,口腔温度明显高于体温。
童年强撑着洗漱完,喝了杯温水后去叫谢池放起床。这是他每天早晨的任务。
短短的一段路,童年只觉得头重脚轻,似乎是飘着过去的。
“扣扣。”童年礼貌地敲了敲门,“哥哥,该起床了。”
没动静。
“哥哥我进来了。”童年招呼一声,拿出备用钥匙,进了房间。
童年脚步很轻,走到床边轻轻推了下谢池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
谢池放皱了下眉头,呼吸沉稳。
“哥哥。”童年唤道,“今天要上学的,不要迟——啊!”话说到一半,一道强有力的手臂突然拦腰将童年抱过去,童年一下子跌倒在谢池放身上。意识到这点,童年慌张无措地赶紧起身,却不想腰间的手臂一下子收紧。
“乖,再睡会儿。”谢池放抱着他,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童年没见过这样的谢池放,整个人动弹不得,几乎不能呼吸。谢池放习惯裸睡,此刻,肌肤的温热紧致隔着一层布料紧贴童年。
一、二。
不过两秒,谢池放像是清醒过来,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童年后,猛地推开,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他妈跑我床上干什么?”谢池放气急败坏。
童年更晕了,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话。
谢池放反而像是被触犯的野兽,整个人呼吸急促,像是怒极。
“出去。”冷漠的声音在童年耳边响起。
童年咳嗽了一两声,赶紧从床上爬下来,穿着拖鞋跑出去。
谢池放烦躁地掀开被子,看了眼下半身后走进浴室。
半晌才出来。
等他下楼,童年已经乖乖坐在餐桌上喝粥了,脸颊鼓鼓囊囊的,像只小仓鼠。
“哥哥早上好。”
每天早上如出一辙的问候,只不过今天声音很小,估计昨晚被吓死了吧。
谢池放恶劣地笑了笑,随意拿了片吐司啃起来。
童年眼睛微肿,脸色苍白,嘴唇却嫣红嫣红的,像朵漂亮的山茶花。
宋婶还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这么憔悴。童年不想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昨晚蒙着被子偷偷哭,只好三言两语掩饰过去。
谢池放其实搞不懂,明明小时候那么一个黑煤球,如今怎么会白成这个样子,样貌也变得跟个妖Jing似的,整天明里暗里地sao,看着就不舒服。
把眼神从那红肿的眼睛撕下来,出于难言的心理作祟,谢池放刻意忽略童年的不对劲。
“太太今早打了电话,说明天他们就回来了。”宋婶给谢池放倒了杯牛nai,笑道。
“真的吗?”童年抿唇笑了笑,脸颊边的有个小小的酒窝。
谢长风和梁舒已经去美国谈生意大半个月了,童年很想他们。
“可不是。”宋婶道,“大少爷正好也毕业了,一路回国呢。”
谢池雅正好今年读完MBA。
童年十分惊喜:“池雅哥哥也要回来了吗?太好了,他——”
刺啦——
椅脚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谢池放突然起身,单肩背着包就往外走。
“哥哥。”童年也起身追出去,手里拿着一个便当盒。
宋婶有些没弄清楚。
“哥哥,你的便当。”童年在后面追着喊。
谢池放脚步不停,走到车库的机车前。
童年喘不上气,胸口发闷。
“你——”
轰隆的声响,机车迅速飞过童年身旁,卷起的气流让童年踉跄几步。
“别烦我。”冷漠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童年怔怔地望着谢池放远去的身影。
山间的风疾速从耳边吹过,谢池放将油门踩到最大,一想到那小傻逼现在可能会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谢池放就觉得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神经病一样,病态地不停追逐。
“二少爷呢?”客厅里宋婶面色担心,“这孩子怎么又骑机车,还速度那么快。”
童年觉得现在自己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