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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从战场中逃回时也自知罪重难逃一死,只是在秀兰等人的劝说下稍稍的
抱有一丝的求生希望,如今看到毛皇后态度如此强硬,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彻底
破灭了,虎妞心中反而如卸下重担一样,她大声地说道:「多谢诸位姐妹为俺求
情,俺此次前来并未想过苟且偷生,只想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俺自幼便死了爹
妈,若无皇后娘娘收留,哪有今天。娘娘大恩虎妞永生不忘,虽死无怨,只是今
后不能再伏侍娘娘,望娘娘保重………」说完便弯着腰连叩了三个响头。
在座女将们听罢皆泪如雨下,个个跪在毛皇后前请求饶虎妞一命。
毛皇后心中顿时如刀绞一般,脸上的泪水也有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手执火签向前一丢,咬牙喊道:「斩!」虎妞
看着地上的火签,笑着说:「谢……娘娘。虎妞……去了。」言罢便站了起来,
径直走出帐外。
众女将看见火签已丢出,处死虎妞已成定局,只得摇头叹息。
毛皇后对着秀兰喊道:「秀兰!妳还站在这里干什幺?还不将虎妞斩讫报来?!」
秀兰此时已哭得如泪人一般,这下子才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也讽刺,由于女营的特殊性,军营中的随军刽子手不便入女营中行刑,
故按照编制,女营也应该安排一人。
毛皇后便让膂力最大的虎妞来兼任行刑刽子一职。
当时苻登知道后半开玩笑地问:「倘若虎妞违了军令要处斩,那谁来操刀啊?」
毛皇后便笑道:「如此便让秀兰担任吧,要是她们两人都不在了,那就我自
己来吧。」谁知这下子一语成谶。
秀兰无奈,只得提了大刀出营,只见虎妞已在营外等她了。
秀兰抚摸着她那黝黑的肌肤,伤心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妳,早知如此,
便让妳逃走好了。」
虎妞笑着说:「傻姐姐,妳怎能怪责自己。倒是俺连累了众多姐妹,只怕一
死也无面目在黄泉下见她们。想来也可能是报应吧,俺这一生中砍了不知多少颗
人头,有敌人的,也有自家姐妹的,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了,哈哈哈……!」
虎妞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使秀兰心中觉得更加悲痛,和她一直走向营中的空地
处,短短的路程,两人有如走了数年一般。
此时秋风渐起,天空乌云密布,凭添了一份肃杀的气氛。
两旁的女兵看到她们无不掩面而泣,虎妞于是便大声说道:「军令如山,俺
虎妞罪当获死,众位姐妹当以俺为鉴!」
秀兰看到绳子把虎妞手臂上的肉勒得一块块的鼓起来,心中一阵怜惜,便要
为她松绑。
虎妞说道:「姐姐,这是为何?难道妳想违娘娘军令不成?」
秀兰说:「我并非要放妳走,只是看那绳索勒得你紧,不想让妳临终之时还
受这点苦楚。」
虎妞笑道:「谢过姐姐,俺是带罪之人,岂有松绑受刑之理,此番正好让各
位姐妹知道军法无情。」
秀兰流着泪问道:「那……,还有什幺要求吗?」
虎妞想了一阵,说:「给俺来碗酒吧。」
秀兰便示意女兵送一碗酒上来,并亲自递到虎妞的嘴里。
虎妞几口便喝光了,笑着说:「真是好酒!娘娘总是带着好酒来庆祝胜利的
啊!好了,喝过断头酒,俺也该上路了。」说完就准备跪下去。
「等等!」秀兰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战袍,折成一团铺在地上,对虎妞说:
「来吧,跪在上面,膝盖会舒服点。」
虎妞感激地看着秀兰说:「谢谢姐姐长年对俺的照顾,此恩只得来世再报…
……」
秀兰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失声地说道:「虎妞……,我………」
虎妞也哭着说:「姐姐不必多言,能死在姐姐的刀下,是俺的荣幸,咱们来
世再见。」言罢便跪着战袍上面,闭上了双眼引颈就刑。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了,雨水也开始慢慢落下,稀疏的雨滴一点一点的落
在秀兰的脸上和虎妞的背上,彷佛上天也为虎妞的死感到悲痛。
秀兰稍稍定了定神,双手握紧大刀高高的举起,对准虎妞那粗大的脖子,大
喝了一声:「得罪了!」便用力向下一挥,虎妞的头颅随着那刀身掠过而落下,
跌在地上连连向前滚了几米,无头的尸身随即倒在地上,鲜血大股大股地从脖腔
中涌出,两条结实的大腿踢了几下便完全停止了活动。
看着身首异处的虎妞,秀兰再也忍不住了,丢下那把沾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