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满尘如愿以偿地让自己生病了。封泫来唤他吃饭时,他哼哼唧唧地说难受。
封泫见他脸色chao红,用手背抚上他的额头,是轻微的发烧。
“七七,悄悄告诉哥哥,你是故意的吗?”
吴满尘用被子捂着脑袋,闷声道:“爷生气和太闲的时候很可怕。”
“那你也不能...”
“我没有!”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抱着膝盖,“哥哥,只是小病,我有分寸的。”
封泫揉了揉他的脑袋,“想装病为什么不找你三哥?”
“不行,爷他太聪明了,三哥的医术再好,我也不能连累了他。”
封泫静了一会儿,忽问:“七七,你...后悔跟了爷吗?”
吴满尘抬眸,看着封泫的神色,伸手搂住了封泫的脖颈,声音闷闷地、很低,弱弱地夹着粘腻的依赖,“哥哥,我不后悔,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那就好,爷他有时候浑得不是人。”
吴满尘一听笑出了声儿,“哥哥,也就你敢这么说他了。”
“爷对你也算极好的。”
吴满尘忽然止了笑,神情里有着少有的落寞,“泫哥哥..”
封泫心脏蓦地紧缩,似有嫋嫋秋风拂过,浮起片片残叶,一片一片都是碎过粘合的记忆。
“我曾经想不明白爷为什么会收留我,还给了我这个小乞丐一个名字,这么些年来,我想通了。”
封泫的眼中流露出难得地迷茫,“为什么?”
“因为你。”
“我?怎么会...”
封泫犹记得,那时的他,时而如失了魂魄的提线木偶,时而浑身都是刺。
“我只是在他想赶走你时,让他收了你做妾。我没有别的办法,做养子,你吃不了那种苦的,那时的你,九岁。你不适合做斐流家族的继承人,想留你,也只能是做妾了。爷他不留除了妻妾之外的人在身边。他那个人,心冷之极,当初他捡回你,你才七岁,浑身脏兮兮的,还让你和我们一起住了两年,我也一直想不通。不过,有你在,终归是好的。”
“哥哥,我说了你也不信,你以后会明白的。”
吴满尘说着搂紧了他。
封泫来到厅堂说了吴满尘的情况时,洛芣已经吃好,就过去看他了。
他有办法让他一下子浑身轻松,而吴满尘死活不肯,非讨了好得最慢的法子去折腾。
喝热水。
起初不算难受,吴满尘喝着热水连东西都不想吃了,整个人焉兮兮的。斐流遥每每去瞧他时,他就故意用吸管咚咚咚地饮水。之后,一听见有脚步声就饮水,弄得整个人不停地出汗,shi答答地也不狼狈,倒像是风飘过的垂柳,有种病美人似的柔美病娇。
夜幕如纱,轻覆万物。
斐流遥来到了吴满尘的卧房,挂了帐子,看着病焉焉的人。
“还装。”
这语气不像白天的问候,吴满尘知他是忍到极限了。
吴满尘掀开被子,喘着气道:“热死我了!”等喘匀了,才仰着脑袋望着他,“爷,这床单被子都被我弄shi了,换的也没了,睡着不舒服,你要不回自己屋去睡?”
“我不能睡,你能睡?”
吴满尘果断地说:“当然能!我草堆破庙,只要能挤得下人能遮风挡雨的旮旯我都能睡。”
他说这话时,眉飞色舞,表示自己命大什么都不挑,自豪得很。
“是吗?斐流遥把他拽下床,直接往外拖。”
吴满尘赤着脚,心里慌得直打鼓,“爷,你带我去哪儿?!我都没穿鞋呢!”
斐流遥躬身将他拦腰一把抱起,“嚷嚷什么,你不是睡哪儿都行吗?我们今天就睡外面去, 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四时为马,Yin阳为御,乘云陵霄,与造化者俱。同你一起做一回大丈夫。”
“真的?爷和我一起在外面睡。”
斐流遥往花圃走着,“你很开心?”
吴满尘勾住斐流遥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般地偷吻了一下。“是啊,有种和爷一起浪迹天涯的感觉。”
“浪迹天涯...”
斐流遥但笑不语。
两棵大枫树垂吊的秋千旁,斐流遥将人放在了秋千椅上。
“脱。”
“啊?”吴满尘惊得张大了口,还用手揉了揉耳朵。“爷你说什么?”
“别让我给你脱。”
“啊,你怎么这样,我都病了,你还欺负我,一点都不会心疼人,怪不得大哥说你是个混蛋,不是个人。”
吴满尘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只见他笑了。
他点漆般的眸子微垂,一霎如极夜里璀璨流星的陨落。
这个人,封泫骂他,他会笑。别的人骂他,他会揍。
吴满尘撅撅嘴,“脱就脱。”
见他脱光了,斐流遥把人搂进怀里,自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