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 前尘已逝,互表衷肠
燕国,京都皇城内。
慕容云卿从沉睡中醒来,五鬼齐齐跪在榻下,面色不佳。
慕容云卿眉间红痣已消,形容略显憔悴,坐起身来,静静望着五鬼。
魑魅双眼红肿,一揖到底,整个人趴在地上,“求卿卿原谅我等莽撞!”
其余四鬼也跪拜下去,齐声道,“求卿卿原谅!”
慕容云卿为自己诊了脉,心中已有了计较,“是有人给本座下了巫蛊之术吗?”
幽冥恭敬道,“卿卿说得不错,正是雍王慕容堇,是他胁迫侧妃林氏取了卿卿的发丝,寻来苗疆异士施法。”
慕容云卿微微颔首,又道,“尔等被惩戒了五百年,如今可知错了吗?”
Yin煞急得满头汗水,梗着脖颈道,“当日之事,全赖我鲁莽行事,卿卿罚我吧!”
鬼厉闷声道,“还有我,求卿卿责罚。”
狱魂含泪道,“愿受卿卿责罚。”
慕容云卿忆起往事,心中不禁酸涩,“尔等可知本座当日所想?本座恨的是,尔等不信我,偏信那计蒙的信口雌黄!”
魑魅哭着道,“不,不是的卿卿,我们也没信计蒙的话,是那计蒙毁你清誉,我们一时气不过,才犯下大错。”
慕容云卿长舒口气,“尔等一时的气不过,却害了人间十数万人的性命,玉帝对尔等的惩戒还是轻了。”
幽冥凝望着慕容云卿,涩声道,“卿卿,我们都已知错了,当日之事,错全在我,求卿卿责罚!”
慕容云卿呃逆不适,捂住胸口道,“此事再议,需先将那慕容堇除去,以绝后患。”
幽冥正色道,“我们已将卿卿身上蛊毒解除,等卿卿示下,不敢妄动。”
慕容云卿沉yin道,“将慕容堇三魂六魄移除,只留一魄在体内,直到阳寿尽时。那苗疆异士不留全尸,至于林氏,抹了她的记忆,随她去吧。”
“是。”
慕容云卿又淡淡道,“本座如今已有了身孕,尔等需每日来喂本座鬼Jing,记下了吗?”
慕容云卿说得轻巧,五鬼听在耳朵里却仿若晴天霹雳,登时全僵住了。
慕容云卿俊眉微蹙,“愣着做甚?还不退下?”
五鬼只得行礼离去,慕容云卿胸口阵阵呃逆,再也不能成眠,直至清晨。
照例是早朝后去给太后请安,慕容云卿身子不适,只想着完事后即回寝宫歇息,不料太后又提起送嫔妃侍寝之事。
“吾儿啊,今夜正是丽妃的好日子,等入了夜,哀家便派人送药过去吧。哎?吾儿额头上的朱砂痣呢?何故消失不见了?”
前尘往事记忆已复,慕容云卿已不再是那个恪守规矩的清冷皇帝,立时便将侍寝之事驳斥了。
“太后,这世间之事,便如朕眉间的那颗朱砂痣。来自来,去自去,强求不得,强留亦不得。太后放心,朕自会给你、给大燕留下一个子嗣,到那时,也是朕离去之时。”
太后怔仲片刻,急道,“吾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要如何留下子嗣?你要离开到何处去?莫非你已有了宠幸的宫人?是谁?快告诉哀家。”
慕容云卿浅笑不语,这时有太监来报,说雍王昨夜骤发急病,如今已昏睡不醒,太医院也束手无策。
太后大震,喃喃道,“雍王这是?怎的蓦然就病得如此之重。”
慕容云卿淡淡道,“凡事皆有定数,太后不必庸人自扰,待朕离去时,便都明白了。”
回到重阳殿书房,幽冥和狱魂已在书案前等候,见了慕容云卿,忙迎了上来。
幽冥涩声言道,“卿卿,你身子如何了?莫恼我等了可好?如今有孕在身,不可随意动怒,恐伤了心脉。”
狱魂也焦灼道,“是啊卿卿,当年之事我等皆已反省,再不会鲁莽行事了,为了腹内孩儿,就别气了吧。”
慕容云卿想起往事,当日是计蒙无故挑起战端,出言污秽,五鬼怒极应战,本也无可厚非。
只是不该不加克制,伤及无辜的人间百姓,闯下大祸。在那无间冰火地狱囚禁了五百年,想来也是受尽了苦楚,这其中的是非对错,谁又能说得清楚?
比起刚刚恢复记忆时,慕容云卿已冷静了许多,即使当初说了决绝的话语,如今却念及旧情,不忍再多加苛责。
见慕容云卿神情不似昨日那般肃穆,幽冥和狱魂喜不自禁,跪伏到他膝下。
慕容云卿长叹口气,哽咽道,“当初本座被计蒙用捆龙索擒住,靠自渎才撑过最后三日,尔等却轻信了计蒙的话,莫非在尔等心中,本座是此等无情无义之徒吗?”
幽冥歉疚道,“那计蒙Yin险狡诈,用幻术蒙骗我等,我等初时确实轻信,但仔细一想,便知是计。卿卿明鉴,战乱一起已不可掌控,计蒙又步步紧逼,故而连累了人界,总之我等不该与之应战,我身为中域,错全在我。”
狱魂也含泪道,“卿卿,我等真的知错了,那日魑魅在祭天大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