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父悠哉悠哉地离开,安柳确定他走得够远,猫着腰溜到窗户前,攀着窗台翻身入内。
韩彬蔚一直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远眺,若有所思,差点被从窗户袭来的安柳扑个正着。他后退两步走开,拍拍衣服。
“你怎么还在这?”韩彬蔚淡漠地看着他,眉宇中有些许不耐。
“我是你带回来的小厮,当然要跟你在一块啦。”安柳还在可惜刚才扑了个空,不多时又换了张笑脸,欢欢喜喜地要往韩彬蔚怀里钻。
韩彬蔚干脆转过身不理他,没走两步后面蓦地增上重量。安柳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韩郎,别伤心了。”
这是安柳新想出来称呼韩彬蔚的,叫名字或者称韩公子太过生分,叫阿蔚怕是直接要翻脸。一声韩郎,似乎能将他们拉得更近,又多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旖旎情思。安柳只觉这两字在唇舌间翻滚缠绵,每一次品尝都能在他心间添上层酸楚的甜蜜。
韩彬蔚倒没什么反应,他直挺挺立在这,背后贴着一具柔软而馥郁的躯体,浑圆而饱满的玉ru触感明显,柔软的双手拢在他的小腹,安柳的每一次呼呼出的热气都吹拂在他颈间,似有魅香钻入鼻尖。安柳看他没什么反应,尝试着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没有甩开。安柳松了口气,扶在他双臂的手渐渐向上,来到他的领口,轻轻钻入一只手……
安柳看得出,自那个中年男人走后韩郎一直闷闷不乐,他见不得韩彬蔚眉眼间聚上伤愁,他想让韩郎放松一些,快乐一些……
就差一点点,安柳的指尖已经摸到里衣的边,只要再往前进一些,便是男人结实的肌理……
一只大掌抓紧安柳的手腕,猛地用力把那只钻进他衣领的手抽了出去。他挣开安柳的怀抱,回头望着安柳,眼中含着冷意:“你就只想着这种事吗?”
安柳吓了一跳,被韩彬蔚甩开的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腰便撞上书桌。
“唔……”有些疼,安柳咬着下唇,使劲憋了憋,总算把眼泪赶了回去。韩彬蔚则整理好散乱的领口,头也不回地踏出隐篁居。
安柳扶着腰,慢慢滑坐在地上。他好像……做错了什么,把好不容易拉近些的距离又推远了。
他坐在冰凉的地上,水雾弥漫双眼,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意又涌了上来。可他真的……真的只是想让韩彬蔚不那么难过啊……
韩彬蔚走入饭厅时,桌上的菜还没开始摆,侍女们鱼贯而入,端着一个个盘子整齐地放在桌上。韩父看见他,笑着向他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桌边还坐着另两个人,一个是与韩彬蔚年岁相仿的男子,长得倒是不差,就总给人一种油腻之感;另一个则是绮罗在身,满头珠翠的女子,她容貌娇美,只是年纪毕竟在那,脂粉已经拂不平一切痕迹。
女子看见韩彬蔚,有些惊愕,但她很快调整了表情,偏头在被遮挡的角度狠狠瞪了韩父一眼,转过头却堆上笑颜。
“蔚儿来啦,你爹也不提一下,害我都没给你布位子。”说着她轻轻推了下自己儿子,“快,过去点,给你哥腾个位儿。”
那少年看见韩彬蔚时满脸愣怔,似乎想不起自家还有这号人物。被母亲推了一把,一脸懵懂地带着椅子往旁边挪挪。
韩彬蔚谢过继母和弟弟,落座在父亲身边。此时桌上已摆齐,八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韩父夹了块鱼腹放在韩彬蔚碗里:“哎呀,我韩家亏欠你们母子太多,认你回来这么些年,因为俗事缠身给你太多关心,还望你原谅父亲,好好和珍娘信儿相处。”
珍娘和信儿便是他的继母和弟弟。韩彬蔚夹起鱼rou,咬了一口,rou质细嫩,醇香可口。他笑了笑:“谢父亲。”
他低头掩去自己眼中的情绪,这个地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压抑和厌恶。回韩府好几年了,这个男人也只有最初的几天掉过几滴眼泪,往后就把他安置在别院不管不问,继母对他也是笑里藏刀,而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弟弟,则是干脆无视他的存在。
现如今突然转性,也不过是希望他别去抢弟弟的风头,好好安于现状。他心中冷笑,袖下拳头渐渐握紧,他实在不甘心,属于自己的东西被霸占。
他在心中叹息,五味杂陈。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一张Jing致妖媚的小脸。安柳……这个身份不明,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小美人,给他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丝色彩。
而且,他还是苗疆中人,擅毒擅蛊……指甲陷入rou中,他赶紧松开手,再用力些,恐怕会见血,以至于解释不清。
韩彬蔚抬头,看见这一家子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眼前闪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滚烫热血洒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眸正对着他。母亲……他麻木地夹起饭菜放入嘴里,吞下这口不知何味的食物。
熬过这场心事重重的晚餐,韩彬蔚向父亲告辞,准备回隐篁居。他走在半路,突然改变方向,走去膳房。
厨娘看见他很是惊愕,围上前问:“大少爷怎么过来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