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放弃了宽阔的公路,转而驶进了森林的小道,老雷德在副座上睡的鼾声震天,起起伏伏的车子似乎惊扰不到他半分,齐娜则不太好受,她轻轻挪着身子,窝进车座里,企图借由磨损严重到露出黄色棉花的椅垫让自己舒服些。
“匪帮们就喜欢拦路抢劫,尤其是那些规规矩矩只会走大路的人,我猜书上不会写这些是吗?”
道格朝副驾座上的女孩眨眨眼,他更愿意这么称呼她,虽然汉娜一再表示对这个姐妹的厌恶,但她的乖巧多少赢得了同行男士们的好感。
“嗯……我看起来就像个书呆子,汉娜在的话会好多了,她懂得很多。”
她自嘲地笑了笑,双手捏紧了裙子,平滑的布料起了皱。
“我对她在车上喝嗨了差点让整车人翻车的事记忆犹新,从那以后,我更喜欢安静点的乘客。”
齐娜抿着唇轻笑,“你们认识很久了吗?她不太喜欢和我聊这些——在外经历过的事。”
“说不上,我们约过几次,除此之外就没了……我们这样的人安定不下来,那你呢?要不是你们长得如此相似,我估计谁也看不出你们是姐妹。”
他和后视镜中的女孩对望了一眼,彼此的笑意更深了一点,齐娜的手指捏着裙边细细揉捏着,“她告诉过你家里的事吗?”
“我们不分享这个。”道格的话里含着几分警告意味,但这天真的女孩似乎没有听懂,她继续说道:
“我的父母经营着一座农场,就在克莱星顿镇,你或许听说过?”
“救世军?”他当然听说过,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宗旨是拯救废土上的普通人,反抗一切企图统治他们的势力,例如月光城的贵族们。他们的组成人员简单到有些可笑,甚至于一个过家家的小孩子都能轻易加入,因为激进天真的做派而吸引了大批年轻人,多数是抱着点英雄主义的奇怪想法。
“是的,是些有理想的年轻人,但我父母不太喜欢他们,除了做交易外他们不允许我和汉娜跟他们接触……但是汉娜,她从小胆子就大,她偷偷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在几年前的某个晚上,她跟随了其中一支队伍离开了。”
“她曾经是个救世军?”他实在不能把那叛逆任性的女人和那群一根筋的人联想起来。
“不算是,她告诉我她只是想离开,农场的生活太过无趣了,她想见见外面的世界……那晚上我为她把风,她和一个救世军约好了一起离开,事实是她确实做到了,她把足迹留在了每一个未被探索的地方。”
说到这里,齐娜的脸上流露出骄傲和敬佩。
“那你呢?你看着可不像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她离开两年后,农场遭到了匪帮的掠夺,我那天在镇上的酒馆工作,等我回去时一切都晚了,我父母他们……后来我拜托人联系了汉娜……我能依靠的只有她了……”齐娜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一声哽咽捂在了喉咙里,又被硬生生吞咽下去。
“节哀顺变。”
“谢谢,请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汉娜不喜欢被人探究过去。”
“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道格明了地抬头一笑,男人的保证让她安心。
“到地方了。”
两辆车接连停在一处空地上,一行人下车,望着四周无际的黄色平地,炙热的风刮起沙土,烈阳高照,脚下的土地散着惊人的热度,这里唯一的建筑只有不远处一口被封住的井。
“这是什么鬼地方?”汉娜靠在汽车不被日晒的另一面,勉强靠着半张脸大的墨镜挡掉了飞扬的沙土,她身旁的齐娜被风吹的睁不开眼。
“你的记录仪没告诉你这里长什么样?”牛仔客嗤笑了一声。
“哈哈,它告诉我这里是一座建在地上的研究所,而不是一口井。”她冲着牛仔客假笑了几声,不耐烦地往齐娜那看了眼,后者正举起袖子遮着脸,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视线。
道格径直走到了那口井旁,井口的铁盖被焊死了,他沿着边缘摸了一圈,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缝隙,他举起枪托敲了几下,实心的,很厚重。
“行不通。”他带了几根雷管,但不足以炸开这坚硬的井盖,只能另找条路。
“你们慢慢来,我得坐下会。”老雷德嘀咕了声,慢慢挪开了脚,坐到一处树下乘凉,汉娜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在发作前又被道格拉住了手,“有事等完了再算,别浪费时间,汉娜。”
“哼。”
“嘿。”牛仔客向前走了一段路又一点点地退了下来,脚尖踮起慢慢滑向前面,“这不是平地。”
道格回过身,跟着他继续往前行进,两人走了约有两分钟,意识到脚下的地越走越往下移,直到他眼前的平地消失了,往向下一望,他们所站的地方是处悬崖。
“我们在它上面,或许是个弧形屋顶,或许它就建在一个山洞里,这地方被沙土淹没的都一个样,让我们误以为是块平地了。”牛仔客捡起一块石子扔到下面,过了几秒才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不是特别高,下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