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说,宝贝。”道格附在他耳边,假装亲昵地问他。
“他的味道,和雌的身上一样,更浓。”
“味道……Cao,难道是……”“让开!”
泽罗紧抓住他的脖子向旁边一扯,道格只看到冷光一闪,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震得他耳膜发疼,脑袋发麻,泽罗替他硬生生挨下了迎面的一击。
“Cao,宝贝!”他下意识要举枪,但冰冷的螯肢已经贴紧他赤裸的脖颈,那锋利的螯牙滴着透明的汁ye,划开了一道血痕,流出的血ye引得两只异类蠢蠢欲动,但泽罗明显占了下风,他的外皮被割裂开,露出里头粉色的rou肢,失去外壳的保护,那新生的肢体脆弱如婴儿。
“你们应该多享受一会的,索尔瓦是天堂所在。”
“听上去就像你们有多热情好客一般。”
“我们的确如此。”他听上去笑的依旧彬彬有礼,泽罗喉里震出类似兽类的低吼声,道格发冷的唇贴着他同样冰冷的脸颊,毒素已经开始在他体内扩散。
道格注意到前头的两人并没有回过头来,仿佛刚刚那一瞬的响声未曾发生过。“这就是你不带枪的原因啊。”
“我即武器,而你的武器太过于初始了,道格拉斯先生。”
“初始?哦你的词汇可不怎么样……”道格勉强地支起嘴角,刮上虚弱的笑容。
“这个词语同来形容它是足够的。”阿曼歪着脑袋,面具之下的双眼似乎在注视他怀里愤怒凝视他的人。
“始于原始,生于进化。”
“进化是不会停下的,道格拉斯先生,它的成长还太过青涩,用人类的话来说,它还只是个学步的婴儿。而我,则是受益于优秀教育之下进化的生物。”
他摘下了那张诡异的面具,在那之下却是更加令人作呕的面孔,他的脸部皮肤是黑草汁般的紫黑色,人类的面容上是一对硕大类似鱼目,黑白分明的眼珠,没有覆盖其上的眼皮,额头也长着三对小复眼,一眨一眨的像是某种果实的颗粒。其下的鼻梁细长,鼻孔向上翻出,他的嘴更似虫类的口器,一张一合,露着里头密密麻麻的尖牙。
“Cao!你他妈才长的像个杂种!”他强忍着恶心半天才憋出一句粗口,难以置信,他居然跟这么个东西交谈这么久。
哦,不,泽罗居然还吃这东西的醋。
“你的言辞伤害不了我,道格拉斯先生。我所受的教导让我明白言语这项武器的危险性,我并不会为你的话而动摇或者愤怒……”
“你身边就存在着一个典型的例子,作为更高等的进化生物,却受原始的情绪所驱使,不自量力的愤怒与本能的畏惧。它没有判断的能力和处理事情的方法,毫无计划性的攻击只能击退弱小的生物,对于我等更为智慧的生物,它也不过是只长着利牙的小虫。”
道格听了半天,狐疑地看着他,“所以说你他妈没带脑子?”
阿曼愣了一下,随后张着他圆形的大嘴,牙齿像是层叠的海浪般涌动,他并没有再理会道格,反倒看向了一直安静不语的泽罗。
“喂……Cao!”道格出声想要再说点什么,阿曼的螯肢这次直接将尖刺扎入他的脖子里,毒素顺着血管流通,青色的血管暴起,皮肤被撑得透明通红,紫涨的血管仿佛要冲破皮肤。
“你并不像你所表现出的粗鲁无礼,道格拉斯先生。”道格的身躯不停地发颤,他无力的脑袋低垂,越加冰冷的温度令他怀里的人耸动了下肩膀。
那只新生的螯肢随即被阿曼抓起,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因着本能的畏惧而颤抖,血色的双眼充斥着不甘与愤怒,低沉的吼声并不能为他赢得半分胜算。
相反的,他令眼前进化更为完美的生物第一次体会到了厌恶的情绪。
“你如果能一直抱有自知之明的话,你就会明白即便为它争取再多的时间恢复,它也会因为本能的恐惧而败于我。”
阿曼头一次发出了类似嘲讽的轻笑,随着一声如白纸被撕碎的声响,泽罗的右臂被硬生生扯下,露出断裂的白骨,血rou横飞,零碎的rou块溅落在前座两人的身上,少女仍是吹着口哨,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他没有叫出声,在他反应过来前,阿曼已经干脆利落地将他的手臂扔出车外。疼痛与血ye的流失催动他想要蜕皮重生的本能,但来不及了,阿曼快速蜕变出的螯肢将他的另一只手臂连带着神经斩下。
完美且高效的兵器,远在他之上的强大,古老基因中对于强者的畏惧深深印在他的骨子里。
败了,他像是自己曾经的猎物,从内在被完全吸食,仅剩一具空壳。
“原本我是想至少让你们有顿最后的晚餐,嗯……看来今晚的宴会要减去两个座位了。”
道格睁着浑浊的眼虚虚看着车外的风景在高速变幻,黄色的荒地,绿色的植被,蓝色的天空……天与地之间的交界混合在一起,以此为中心的所有色彩像被一个漩涡吸入,在不断地混搅中越变越淡,又被重新描画,最终形成了一片新的景象。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