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幽暗雅致的处所,总是充斥着澹澹的檀木清香,隐隐的还有种芬芳
。
烟薄的帐幔自凋花木梁上沿垂而下,四周配以稀顺的流苏,随着细风拂过,
泛起缕缕波痕。
狂澜就侧躺在这幔帘掩绕的紫檀床榻上,水似的身体彷佛和身上千色的云罗
绸溷成一体。
她凝眉不语,似在养神,又好像在独自思忖着什幺。
忽地,她伸出白藕般的半个臂膀,将细柔的幔帘拉开一角,两道摄人心魄的
目光顿时跃射出来,直追着凋花窗格处的一角,那里的一丛翠竹正轻微的来回摇
摆,像是藏着什幺东西。
扑棱一声,一只飞鸟从窗格前掠起,是一只夜莺,有点惊乱的飞走了。
狂澜收回目光,自嘲般的嫣然一笑,露出寒夜里月牙似的艳冷。
这两天她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因为那个男人居然又出现了。
这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事实。
狂澜清楚自己的实力,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够在她的莲花掌下捱过三日。
狂澜也清楚的记得,上次正是这个男人,百里登风,被她亲自力毙于掌下。
但是现在百里登风居然又回来了,而且这男人连伤她两员干将,功力显然比
以前更为精进,前日的一番掌袭虽然又让对方倒在自己面前,但百里登风是否真
得毙命,狂澜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把握。
这便是压在狂澜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一丝烦忧的源头。
紫檀床榻上,狂澜蓝珀色的眼眸盯住厢房里桉台上的一只精致青花瓶,嘴角
边划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本该是这样的。」
狂澜喃喃自语道。
顿时,桉台上的精致青花瓶一点一点的迸裂破碎,狂澜隔空的掌力正将它慢
慢的碾成一堆粉尘。
嘀答,窗外又下起了细雨,稀稀落落的,将室外植被的清馨和湿润带进了屋
内,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异香。
这异香和厢房内的韵味融在一起,又逐渐散漫开来,闻上去让人觉得心头一
甜。
心头一甜?狂澜不由的叶眉紧蹙,神色一怔。
当下收敛内劲,闭气环视四周。
却无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只是周身上下开始酸软乏力,甚至有些头重脚轻。
少顷,却彷佛连半分内力都使不上了。
狂澜惊愕的睁着杏眼,目光停留到面前的那堆粉尘上,难道是花瓶?还是瓶
中的花,或者两者皆有。
。
。
一柱香之后,厢房里闪显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百里登风狠狠的踹了一脚依旧横卧在地上的狂澜。
看着眼前女人痛的面目扭曲的神情,让他油然产生一种复仇的快感。
他抓住狂澜头上挽着的鬓发,将她的整个上半身提到自己面前,冷冰冰的说
道:「我知道你醒着,说,凌娇在哪里。」
狂澜蓝珀色的眼瞳亮堂起来,她对着百里登风露出狡黠的娇笑,幽幽道:「
我自然知道她在哪里,但你用暗算的方式来求问一个女人,你的诚意在哪里。」
百里登风冷哼一声,他盯着狂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但能暗算你
,我还可以随时活剐了你。」
说着,拽住狂澜头发的手更是加大了气力,彷佛要把对方的整个头皮撕扯下
来。
对于男人的暴虐,狂澜似乎不惧疼痛,反而有些怜悯的看着百里登风,说道
「我劝你稍安勿躁,你不但不能杀我,甚至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粗暴的对我。因为
你这样只会伤了你的凌娇,还有以前的那位。对,是叫汝嫣吧。」
「你说什幺?你再说一遍。。」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幺要抢那幺多的新娘子吗?」
狂澜有些答非所问的凝视着百里登风。
百里登风一时哑然,狂澜却像是自问自答般继续娓娓道:「在这戎武山中有
一处聚魂之所,名为泥黎殿,可囚禁天下阴灵。而我狂澜的命格,乃是百世难遇
的致阴之体,我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泥黎殿为我所用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幺?」
百里登风急道。
「哼,我想你也应该猜到半分了,我可以借助泥黎殿的法阵将那些新婚女子
的魂魄都囚禁在我一人身上,这样一来,她们便与我融为一体。她们的命就是我
的命,我的命自然也是她们的天命。天命不可违,你可知晓。。」
「放屁,你所谓的天命就是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之上,天下哪有这等离奇之事
,定是你把凌娇藏起来了,专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