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如方才在下面认出彼此时的尴尬。
池殊还是池殊,细心也体贴,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可又知道自己面皮薄,没当着众人的面紧逼着问,而是寻了个老同学谈心的由头,将自己带到上面来缓缓。
与此同时,宋凛也知道他肯定是有话想问、想说。
自打认知到自己喜欢穿女装后,宋凛预想过很多在外界面前被发现的场景,但却没想到过会像现下这样,被大几年没见的老同学抓包。
宋凛心情十分复杂,他紧张且发颤地揪紧了衣服,试探性地开口道:“池殊你…”
“对了宋凛,抽烟吗?”正当宋凛准备开口之际,池殊却抢先占了话头,他从旁拿过一个木质的烟推盒,打开递到宋凛面前,“你看看,想抽哪一种。”
那烟推盒一打开,手卷烟的焦香气息就涌至鼻下,宋凛其实不大爱抽烟,但此时闻着竟也被勾起了兴趣。
宋凛暂时将那些紧张焦虑抛之脑后,他新奇地看向那一排排香烟,问道:“这些都是边厌卷的?”
“不全是,有些是我卷的,”池殊指了指上面那一排,“下面那一排是边厌卷的,你从那里面选好了。对了,黄嘴的是甜的,白嘴的是味淡的,红嘴和滤嘴中空的是味冲的。”
说着说着,池殊就从里抽了根黄嘴的,然后动作熟练地从茶几底下摸出个爆珠按压器,往里压了三颗爆珠。
当初宋凛就是跟这人学的抽烟,口味自是相同,他也跟着抽了根黄嘴的。
池殊问了嘴要不要加爆珠,宋凛摇头拒绝,因为之前在顾灼那里抽过加爆珠的,这次他想试试没有的是个什么味道。
两人将烟点燃,在咕噜咕噜的热红酒声中,吞云吐雾。
“还可以吧。”池殊将狗关进窝里,替两人倒了热红酒。
宋凛夹着烟冲他举了举:“名不虚传。”
池殊十分自豪地笑了笑,他就着烟雾喝了口红酒,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说一声。”
“去年年底,”宋凛抿了一小口,“我给忘了,我那天去京市看因辞,本来还准备回来后给你打个电话的,但没想到一下给忙忘了。”
听着宋凛这么说,池殊了然地啊了一声:“也对,你们做同传的是忙,对了,现在你还是在THEONE工作吗?”
THEONE是宋凛还在蒙特雷读书时工作的公司,当时池殊还在英国读MTI,宋凛过去面试时还在他的公寓里借住过一段时间。
宋凛摇了摇头:“没有了,后面读博的时候被引荐到联合国工作了一段时间,毕业后去了那边一家国际合作的翻译公司,那家公司在国内有分公司,出去太久了就想回来了,准备就呆在国内工作了。”
“是吧,我当时在英国读研的时候,我的天,真的从来没这么想过回家,”池殊笑着将烟头按熄在烟沙里,感叹道,“还好只有一年,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过。”
听着池殊这么说,宋凛赞同地点了点头,他顿了顿,回问道:“那你呢?读完研就回来了?”
“嗯,考硕没考上,回来后就在本地的私立高中当了个英语老师。”池殊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惋惜。
但宋凛知道池殊是个很要强的人,他抿唇思忖了片刻,宽慰道:“我们这个专业当老师挺好的,在能力水平上,压力不会很大。”
“什么呀,我跟你说,就我们这个专业的当英语老师才不好,”池殊摆了摆手,“一遇到什么联考、省考,那出卷组铁定把你抓过去出创新卷,说什么出过国啊,学MTI的阅读量大啊等等,真能把人折腾死。”
“是吗,那我怎么觉着你还过挺滋润的,比我上次去京市从因辞拿的照片上看,还胖了些。”
一听宋凛这话,池殊立即瞪大眼从沙发上弹起来,紧张地问道:“真的吗?我真的胖了吗?”
看着池殊这幅紧张的表情,宋凛没忍住笑出了声,池殊在大学的时候就最为sao包,整天在意形象在意的不得了,天天收拾着去撩学弟,宋凛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点竟还没变。
宋凛失笑道:“没有,骗你的,没胖还瘦了。”
听着宋凛这话,池殊才松了口气,他又点了根烟,在吞吐间略有些伤感地说道:“唉你是不知道,找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压力有多大,一想到自己四十多了,他还是三十几,这心里就慌。我现在都不敢吃宵夜了,泡健身房的时间一年比一年长。”
“可是…你不是以前就喜欢找比你小的吗?”宋凛疑惑道。
池殊故作的伤感装僵在脸上,他语噎着看向宋凛,一时间手中的烟都不香了。
池殊弹了弹烟灰,无奈道:“宋小凛同志,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个愣萝卜。”
宋凛讪笑着说了声抱歉,但听着这声宋小凛,他像是瞬间就被拉回到以前读书的时光。那时,因为小学初中跳级的缘故,他是全班最小的,再加上从小被养在外公身边,言语行为都呆愣刻板了些,后来还是认识了池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