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因辞这酒馆开在胡同小巷里,屋台是露天的,宋凛坐这儿将视线放外扫去,入眼的是一片黛色的屋瓦。午后的阳光温暖且不烧人,宋凛坐在这儿吃着边炉,享受这难得安静。
正当他放松时,一阵吵人的狗吠冲入耳中,行人吵嚷的惊呼也随之而来,打破了这胡同里的宁静。
宋凛听着这狗吠惊了一阵儿好的,这是对门养的狼狗,特别喜欢吓唬陌生人,宋凛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狼狗竟然还在。
这狼狗脾性大,吠起来没完没了的,非得见着熟人才安静下来。
宋凛便撂了筷子,将一旁稀疏的枝木拨开,探头朝下看去。
只是正当他想唤一声这狼狗的名儿时,却被站在狼狗对面的那人给看愣了神,将他的呼唤给压在了嗓子里。
宋凛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被狼狗狂吠的那人竟会是顾灼!
这人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和杨寻子去找这边的合作商了吗?
宋凛疑惑着皱了眉,他下意识地转了口,想喊声顾灼,但一声顾字还未出口,带着坏心思的念头就撞进脑子里。
宋凛转了转眼眸,蹑手蹑脚地起身,从一旁的花坛里抓了把雪沫,稍捏成型后便半撑着台沿将雪球对准顾灼。
宋凛在心里默念倒数,倒计时一结束他便压了手腕将雪球掷出。
雪球未被完全压实,在飞去的同时细小的晶片跟着飘散,阳光漫散下来,像是飞了一道银河。
准头很准,雪沫铺了顾灼满头,他惊呼着转身,却在抬眸间对上宋凛沾满笑意的双眼。
宋凛挂着鼻尖的汗珠,对着他招了招手,喊道:“巧啊,顾老板。”
第20章 品月
宋凛探身外去时,手肘也顺势隔着台沿,在他挥动招呼间,挂在沿边儿的碎雪便跟着晃坠。
碎雪虽轻没什么重量,但依旧逃脱不了地心引力,扑簌簌地冲下落。
而这时,顾灼恰好顺声望过来,却不曾料想刚抬眸,镜片上就被点了几片雪花,阳光打在上面儿,折射出来的七彩光线晕糊了宋凛的笑。
对面儿的狼狗吠声不止,爪子扒拉着铁门哐哐作响,但顾灼却没先前那般惧怕,他从墙角根里走出来,仰头喊道:“宋凛?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这…”正当宋凛回话时,他忽地惊觉这样对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他撑着手直起身,“等会儿,我马上下来。”
说罢,宋凛便收回了身,拿上外套准备下楼,但刚走到门口他又转了脚步,回到桌边儿取了一盘子牛脊里和一块干净的餐布。
待他下楼时,顾灼已经简单地清理完头上和镜片上的雪沫,正挨着墙角根与那狼狗隔着铁门两相对视。
顾灼的动作有些许僵硬,宋凛稍微观察了一下,估摸着这人应该是怕狗。
狼狗依旧在吠,但当宋凛的脸晃到面前时,却蓦地止住了声,没过几秒便立即吐了舌头,透过铁栏间的缝隙想要舔宋凛的手。
动物都有灵性,饶是大几年没见,这狼狗却依旧记得宋凛的模样。
宋凛怜爱地摸了摸它的头,蹲下身将那盘牛脊里递了进去,狼狗见了rou便丢了魂,哪还管什么生人不生人,直接埋头吃去了。
宋凛安抚好狼狗后便起身,刚转过去,就恰好撞见顾灼松气的模样,像是恶梦初醒。
瞧着这模样,宋凛有几分失笑,他将手上的餐布递过去:“擦擦头,这个天可不要感冒了。”
顾灼将餐布接过,挑眉道:“这怪谁?”
“怪我怪我,”宋凛从善如流地应下,但眼里却没丝毫歉意,“怪我一时小孩子兴起,拿雪球砸了你顾老板满头。”
话语虽是道歉,但怎么听都带着一股轻挑的玩味,不大像是以往宋凛宋大首席会说出来的话。
顾灼的眼里滑过几分讶异,但笑意也跟着涌起,他擦拭着头发问道:“你这是哪里来的雪球啊,这个天不是早该融完了吗?”
“那儿,”宋凛抬手冲屋台上指了指,“路边的雪化了,但花坛里面的可还没有。我喊你的时候一时兴起,便随手抓了把。”
“一时兴起?”顾灼听着这话好笑,他扒拉了两下头发,调侃道,“那你这准头挺准的啊。”
宋凛不置可否,只是回道:“小时候玩弹弓玩的比较多。”
“那难怪了。”顾灼将餐布叠好,又顺着宋凛刚才指的方向看去,问道,“你在这儿吃饭?”
宋凛点了点头:“这是我一老友开的,想着过来和他聚聚。”
说到这儿,宋凛偏头看向他,问道:“你一起上来吃点儿?他这酒和菜都很不错的。”
“不了,你们熟人的局我一不相干的人…”
“没事儿,他有事去了,就我一个人在上边儿吃。”宋凛从他手上将餐布接走,话意里拐着弯,“菜挺多的,我一个人吃不完,你这来的正好。”
宋凛说这话时风刚好转道,呼啦啦地顺着胡同口灌进来,扬起他衣角的同时,也将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