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一只觉得气氛更加奇怪了,于是头愈加低了下去,只等着公主讲话。
小公主一直在捏着自己腰间的粉色荷包,这是赐婚后昌平侯府送进宫的第一样礼物,她原本以为这是定情信物,因此几乎每日都戴着,今日一看,颇觉讽刺,于是随手扯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之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宿一,让他起身,看着他慢慢站起身,小公主冷不丁地问道:“今日谁来拜访过侯爷和将军?”
“回殿下,是侯爷的外家表哥淮Yin侯世子杨宏。”他边低头边说着。
“那杨宏还有个妹妹?”小公主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
“世子爷是有位胞妹,闺名唤……”
“杨娇。”没等宿一说完,小公主就打断了他的话,“没事了,你回去吧,告诉两位驸马本宫没有胃口,晚膳便不与他们一起了,今日也不必来我房中。”
宿一突然觉察出些不对劲来,抬头看了一眼公主,而后连忙告退。
他走后,小公主招来影卫,让他着重调查宿怀与、宿慎与和杨娇的关系,之后便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盯着地面发呆。
她想起新婚时,她去书房找他们,感觉气氛异样,影卫说是三人起了争执,她那时想可能是三人意见不同,现在想想,那不同的意见可能是因为她吧!
又想起回宫时,太子哥哥说宿慎与请奏去镇守边关,她那时也只以为是他心系边境安危,如今看来,恐怕是想要避开她。
最让她觉得难过的,便是宿怀与了。
她在十五岁第一次遇见宿怀与时,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哪怕是婚后他对她十分客气,也不影响她对他的喜爱,哪怕他的一个眼神也能让她欢喜许久。
可原来,宿怀与愿意娶她也不过是因为胞弟喜爱,因为她是父皇唯一的公主,而不是因为她是秦清卿。
想着想着,小公主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屋外的侍从们听到她的哭声,都焦急地不知道应当如何才好。
直到半夜的时候,小公主的影卫秦文调查清楚前来复命。
听到小公主让进的声音,几个侍女和嬷嬷,以及总管太监连忙动起来,商量着去备饭备水备茶。
而秦文和大宫女化竹则进到屋里,秦文报告调查结果,化竹则站在小公主身旁。
“殿下,杨娇是淮Yin侯幼女,今年十六岁。淮Yin侯长女杨娆因与礼部尚书家的三个公子定亲却与他人私奔坏了名声。导致杨娇虽已及笄却无人上门提亲。”秦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驸马爷们据说曾与杨娆有过娃娃亲,可后来不知为何这娃娃亲又到了杨娇身上,听说是因为侯爷心悦于杨娇。”
秦文抬头看了小公主一眼,才又说道:“后来杨娇十四岁时,据说是在皇家狩猎大会时,见到了福郡王家的公子,哭着闹着与侯爷三兄弟退了亲,知晓郡王家公子已然定亲后又反悔,可那时公主与驸马已经被赐婚了。”
小公主想了想,问道:“那今日之事呢?”
秦文回道:“听说前几日侯爷去淮Yin侯府时,与杨娇独处过一段时间,之后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淮Yin侯世子听说今天将军会回府,于是便过来拜见了。”
小公主恍了恍神,想到那天宿怀与身上确实有一股脂粉香,她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原来是真的。
她苦笑了一声,与化竹说:“明日午时,本宫要去永福楼,让他们给本宫留一间二楼临街能看到对面宝雀阁的包间。”
说完便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自己单独待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