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草稿本上尽是凌乱的画稿,有的匆匆勾了线,有的还是一团乱遭的线条。宋禾摊开了自己的画本,拿着蜡笔在空白的纸上画起了自己的大作。而我翻到了画着小铃兰的那一页,在那一页下面写了一个小小的“晏”字,这才又找到一页空白,这才起了一个草稿——一个女孩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
一般草稿本上的草稿我很少会细化,顶多就是草草勾个线,还十分不认真。但一旁的宋禾画得入神,我也不好意思敷衍,好好画了一会儿。直到宋禾停笔,我才跟着停了下来。
她笑得可爱,把自己的画推到了我跟前,指着上面的小人儿同我讲:“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妈妈,这个是爸爸!”
我指着“自己”,笑着问:“还给我画了小辫儿吗?”
“嗯嗯!”宋禾用力地点头,“因为哥哥有小辫子!”
“观察的真仔细。”我撕下了自己的那一页画,递给她,“哥哥画了小禾,还有一只小熊。”
她欢呼一声,惊喜地说:“谢谢哥哥!哥哥画得好漂亮,我哪有那么好看呀。”
我揉了揉她的头,说:“有。宋禾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女孩了。”
她腼腆地笑了起来,显得她愈发可爱了。
我和她窝在沙发上,心情好不少。她拿着iPad,又点开了海绵宝宝,我兴致勃勃地跟着看了几集,觉得有些困倦了,便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哥哥,有人给你打电话啦。”
“是谁呀……帮哥哥接一下,哥哥好困……”
“没有备注,哥哥你看一下!”
听到“没有备注”这四个字我立马清醒了不少,如临大敌般把手机从宋禾手里拿了过来,又示意她不要出声。她捏着两根手指,拉拉链似的在唇上划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出声。
我摸摸她的脸,勉强朝她笑了笑。
我真该换个手机号。我挂了那个电话,紧接着他就又打了过来,挂一个来一个,简直没完没了。宋禾被我送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但还是乖乖地回了房间,在我打算接电话的时候又稍稍开了一点门缝,小声说:“哥哥,你要是害怕,记得叫我。”
我接了电话,没点免提,伸出手指轻轻地戳在宋禾脑门上,朝她眨眨眼睛。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只听见了一声声的粗喘,手却在颤抖。他冷笑了一声,声音粗哑难听:“长本事了啊?小王八犊子。”
我竭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尽量让自己压下满腔怒火,和以往一样按了录音。林承宇似乎没喝酒,他并没有辱骂我,我只听见了磨牙声,和他捏指节的声音,咯嘣咯嘣地响。
然后他挂了电话。
我皱着眉,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也就不再想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在一个温暖的小窝里,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小心翼翼。
有些事终究是会过去的,虽说并不代表它留下的疤会消失,但总会过去的。
周晏行说的对。我想。
我不该在那片淤泥沼泽里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式的逃避。与其逃避,倒不如直面它。
那天晚上周晏行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回家的路上在花店里买了一束铃兰。觉得花语像你,就买了下来。我看到你的草稿本上画了一个草稿……把它拍下来给你,可以当做参考吧?”
我点开那张图片,铃兰俏生生的,还带着水珠,大概是怕它蔫了,这才特地喷了点水。我傻笑了一会儿,放大了那张照片,眼尖地看到花瓶旁边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送给我的猫”。
我眉梢一挑,拿了纸笔随手涂鸦了一只正在摆弄小花的猫,又画了一只小猫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画笔。
我拍了照片发过去,附言:猫在画画。
他回给我一个十分简笔的小狗,上面写了一行漂亮的字。
“我的猫好可爱。”
我趴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把脸埋进了臂弯里,耳根逐渐烫了起来。
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再次降临,没有Yin霾的纯粹”。
这是我看到的一个版本,之前也看到很多不同的,不过我更喜欢这个。
林笑觉得周晏行是他的铃兰,是他再次降临的幸福。
周晏行也一样。
小年快乐,虽然我晚了一步!
第29章 铃兰
第二天他带着一束铃兰来见我,还背着一个猫包。
我接过那束铃兰,隔着猫包和他养的小狸花打了个招呼,它非常灵性地伸出爪子,隔着猫包碰了下我的手指。
周晏行进了屋,我把拖鞋给了他,让他先换上。我转身要走,他拽住我的袖子,指了指猫包,问我:“猫能放出来透透气吗?”
“放吧,”我说,“沙发是皮的,怕抓,它不抓沙发就行。”
周晏行说:“当然不会。它没有你会挠人。”
我臊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