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止步于此。
于是他用他的私心,把靳司拦下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温向南的床铺,温向南习惯性地把自己窝进去了被子里,只露出了被挤压的一小撮头发翘着,半只脚翘在了外面。
秦路易给他拉上了被子,转头开了自己的终端。
显然陆唐昨晚加了班,早早地把丁奇的资料发了过来。
秦路易看了资料只想冷笑。
他本来以为温向南和丁奇在这之前是认识的,结果看了资料才发现他们八竿子打不着,顶多也只是两个学校立场对立而已。
能促使丁奇动手的契机大概只有一个——丁奇十分厌恶胡曼党。
资料里写到,在丁奇还小的时候,他的邻居住着一户胡曼党——十多年前的时候,胡曼党和艾福党的冲突还并不算大,偶有摩擦但是总体稳定。
他的邻居是一家三口,这一家的两个大人每天早上送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去上班后,晚上经常因为工作原因不在家,小孩儿是自己回来并且一个人在家的。
而当时不过也是刚上初一的丁奇知道隔壁住了胡曼党以后,一直盯着人家,在某一天,隔壁父母照常工作,小孩儿一个人往家里走的时候,躲在了暗黑的小巷子里,从背后套住小孩儿以后把人毒打了一顿。
或许是无意失手,或许是有心设计,小孩儿受伤以后还没到家就断了气。
而犯了命案的丁奇靠着家里的金钱巴结了当时的监狱长,成功躲过了刑事判决,一路顺风顺水地进了大学,目前正在努力向着祁路家靠拢,以期达成两家合作,可惜祁家毫无所动。
丁奇这次过来也是有再努力一把的意思。
昨天秦路易认真看了温向南写给他的名单整天的行程,才最终把怀疑的结果定在了丁奇身上。
温向南昨天一整天唯一能碰到传染源的可能,就是丁奇递给他的那瓶水。
温向南这几日尾巴露在外面,或许就被无意看到过。
既然已经找到了怀疑对象,秦路易就有了行动的方向。
他从小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从来都信奉以牙还牙,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丁奇犯到了他头上,还有着过去的案底,也别怪他不客气。
……
找到丁奇的时候,这人正贴在祁路身边,表情十分谄媚,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秦路易插着口袋把人堵在了拐弯口。
祁路有点儿诧异,上下扫了他两眼,他是知道秦路易是秦家的人的,他们两家关系不远不近,祁家代表的是议会绝大部分的声音,最近一段时间对秦家的态度十分微妙——亲近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只因为秦誉自波茨战役以后,提出了要和平相处——虽然并没有提出胡曼党可以参政,却也是对政权的一大挑战了。
这会儿他被秦路易拦下,就忍不住有点想多。
他脑补了一长串,比如秦路易要和他认识一下,比如小辈建交等等。
万万没想到秦路易拦住了他们,然后转向了丁奇。
秦路易双手插兜,看着十分嚣张地冲丁奇仰了仰头:“跟我过来。”
丁奇:“???”
他看了一眼神神在在的祁路,又看了一眼一脸冷漠的秦路易,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
秦路易带着丁奇在小镇上七拐八绕,走到了一条暗巷里。
丁奇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才来这一天,对这儿一点都不熟,跟着秦路易拐了好几个弯已经晕头转向了,结果猛一回头,发现自己被带进了死路里。
后面发生了什么,丁奇一点都不想回忆。
他被冷着脸的秦路易捏着手指揍了一顿,这人还专挑他身上那些软骨头下手,一下比一下狠,他本来还想还手,却被硬生生掰折了手腕。
而且他估摸着这还是军体拳的路数,再想想祁路碰着这人的态度和客气,就有点不大敢动了。
他这人向来能屈能伸,欺软怕硬,被打了一顿还能自个儿自我安慰,努力蜷缩着想让自己能好受一点——他觉着秦路易把他拉暗巷里打,多半不敢让别人发现。
然后他被连头带脸打了。
“……”你X的说好打人不打脸呢??
但是很快,他发现了比打人打脸更值得恐惧的事情。
当他鼻青脸肿好不容易摸回了志愿者聚集地的时候,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凄惨模样引起了注意,但是等他走到自己宿舍门外,听见了一墙之隔的同校生的对话。
“这人好恶毒啊!他怎么能害别人呢?”
“就是!难以想象我和他竟然做了两年同学!”
“我靠你只是做同学,我和他同寝又同桌好吗!呕!”
他听出来,那是睡在他上铺的同桌,面皮白净,说起话来还经常腼腆害羞,他对他很有好感,准备追他来着。
而现在。
他砰的一下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