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麻又痒的灼热。
让妈妈失望的我,并不是因为疼痛才流下眼泪。
我想正因为妈妈也知道这点,才会在打了一巴掌后又抱住哽咽着的我。
「对不起……」
哭哭啼啼的我,只是不断重覆这句话。
§
天还没全亮,窗外鸟鸣声就吵到令人无法好好入睡的程度。眼皮很重又很在意鸟鸣声的我,抱着棉被在床舖上痛苦地翻来覆去,最后终于受不了吱吱喳喳的声音,乾脆直接起床。由于昨晚洗完澡后已经换上睡衣,身体并没有因为晨间的低温受寒,反而还挺舒适的。虽然这股舒适感完全比不上温暖的被窝。
时间接近早上五点半。不同以往的房间里,姊姊和樱树老师仍在静静睡着。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枕头的妈妈,则是在与眼神迷茫的我四目相交时,稍微歪着头说:
「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我摇摇头,可是又觉得被窝里的温度很令人怀念,因此只好快点下床来远离诱惑。
「妈妈,关于昨天……」
醒来件事不是向最爱的妈妈道早,而是想再次为我脱序的行为道歉。妈妈看到我一早就沉着一张脸,于是用她的招牌动作来舒缓我的情绪。
「小沙织,肚子会不会饿?」
牛头不对马嘴倒也罢了……一早便对心怀歉意的女儿袭胸,让我连在心中吐槽都觉得提不起劲哪。
虽然肚子没有咕噜地哀嚎,我仍旧乖乖地点头。
「那我们边吃早餐边聊吧。」
说到「聊」的时候,妈妈特别用力地捏了我一下。呜呜,会痛耶。
因为今天用餐人数比较多,还有罕见住在我们家的樱树老师,本来我们打算做一锅味噌汤,再弄些冰箱里有的菜。不过,贫瘠的冰箱里几乎只剩下些冷冻食品。不想外出买早餐的母女俩在厨房内东翻西找,总算找到了一袋吐司和几颗鸡蛋。妈妈负责煎蛋,我则是边哼着歌边烤吐司,顺便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草莓果酱。四人份的话,吐司还是很充足。要是爸爸在的话恐怕就吃不饱了。这幺说来爸爸昨晚没回家啰?
「爸爸昨天没有回来吗?」
我边问边用茶刀挖一小块果酱,偷偷嚐了一口后忍不住发出幸福的呼喊。
「是啊。虽然有打电话说要参加应酬,大概是马上就醉到不醒人事吧?后来妳们俩都在呼呼大睡,我就把贵子叫来了。」
「樱树老师……」
「因为贵子很能喝的关係,我们后来又解决一打啤酒喔。」
这般说着的妈妈指向厨房的回收桶,看来空空如也的啤酒罐都躺在里头。
虽然妈妈说老师很能喝,可是我怎幺只记得老师抱着马桶狂吐的模样……还让我想起一件直到现在依然在意到不行的事情。
「妈妈,妳和樱树老师有发生什幺事吗?」
或许是果酱甜甜的气味让我神经变得更大条,几乎是想都什幺就说什幺。煎着荷包蛋的妈妈发出「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抛给粗神经的女儿一记直球。
「喝完酒,我和贵子就趁酒兴做爱了喔,两次。」
转过身来的妈妈顽皮地对愣住的女儿比出胜利手势。
「……」
明明是意料内的事情,为什幺我却整个人僵住了呢。
大概是因为,比起从老师口中听到这件事,由妈妈亲口说出事实会比较伤人吧。
这次我挖了好大一坨果酱,让甜甜的草莓果酱融入五味杂陈的心情之中。
「小沙织讨厌妈咪了?」
一点点。
「没有啊。」
可是我仍然在嘴巴上死要面子。包裹在甜蜜果酱里的那句话,虚伪到破绽百出。
「这些事情,等妳想知道的时候再来问我吧。现在先準备盘子要紧喔。」
「好……马上拿。」
唉,妈妈说得也没错。想要知道事实的心情和害怕受伤的心情重叠在一块,就很容易让我陷入泥淖中。多想无益!还是把多余的精力,投入在即将被放了太多酱油的荷包蛋虐待的胃上面吧。
简单漱过口便和妈妈两人坐在餐桌前,今天的早餐是三片烤吐司、一张很鹹的荷包蛋以及美味的草莓果酱,饮料则是冰冰凉凉的柳橙汁。
不过话说回来,在我喝下杯酒以后,直到半夜醒过来以前的那段时间,究竟都做了些什幺呢?
好在意……不,根本是在意到不行!
我试着向妈妈旁敲侧击,还扯了不知情的姊姊当藉口,结果早就知道女儿在想什幺的妈妈巧妙地避重重阻碍,直接替我补上脑袋里的某片空白。有些事情似乎很像我会做的事,但是事情则是丢脸丢到我才不承认有做过。然而,用开朗表情说着的妈妈也不像在撒谎就是了。我尽量避开会让我尴尬到说不下去的部分,体贴的妈妈则是误以为女儿只是害羞,于是代替一脸尴尬的女儿不客气地踩起地雷。
例如,我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