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以前几乎都是这样擅自结束话题,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听到姊姊的请託就会立即展开行动的妹妹了。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马上跑去玲子家。即使有电话可打,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询问比较恰当。
姊姊的微笑消失在快要征服鼻子的汗味之中,我仍然倚在门边,不晓得该不该就这幺离去。察觉我还在房内的姊姊微微驼着身体,用有点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还有事吗?」
当然有──只是我说不出口罢了。房间整洁的事情、偷窥电脑的事情、偷拿跳蛋的事情、自慰影片的事情、姬宫彩子的事情……真要问的话或许一整晚也讲不完。可是除了姊姊交付的任务内容以外,我还没做好面对事实的準备。
幸好姊姊这次根本没有其它打算,我才能勉强和她共处一室。
体认到这一点之后,我开始担忧姊姊对现在还待在房内的我的猜想,于是决定儘早离开。
「没有,姊姊晚安。」
「晚安,沙织。」
姊姊再次将令我怀念的子弹射入心扉。子弹在陌生的角落慢慢地融化,带走了风化的一角。
「……对了。」
我正要踏出房门、迎接新鲜空气时,姊姊突然说道。
不要是我正在想的那几件事。拜託拜託,只要不是令我不知所措的事情就好了。
「彩子有个双胞胎妹妹至今还在宫下咲旗下活跃。姬宫杏子。或许妳可以想办法先找到她。」
从姊姊口中听到疑似杏子姊的名字,我再一次向姊姊道晚安,就关上了房门。
肌肤接触到的空气倏地降温,浓郁的气味也在一门之差几近消失。
鼻子有点不习惯夏季夜晚的空气,我想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悄悄接受了姊姊房里的味道。
在门口站了将近半分钟,我才踩着缓慢的步伐走回房间。经过二楼分机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脚步,可是电话果然不会光抱着期待就响起。
待会再洗澡吧。
还有麻烦的心得要写──我一边盘算着会花多少时间,一边抱住玩偶在床上打滚。
姊姊的事情至今仍理不出头绪,以我的能耐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询问姊姊,只好静候樱树老师的下一步。寻找姬宫彩子的任务,明天再向玲子问问就行了。必要时还可以直接问杏子姊。不过,万一姊姊说的是艺名而非本名,那就更麻烦了。
比起真正让我担忧的事情,作业这点小事反倒比较有真实感。
真是讨厌……
想做些什幺却无从下手的心情,以及知道要做什幺却无心开始的心情,两相结合成了逃避现实的心态。
好想做些别的事。
只有在逃避时格外积极的我,凭着一股冲动便匆匆起身。在「说不定会对理解姊姊这方面有帮助」的藉口驱使下,我不是直接去洗澡,而是蹑手蹑脚地回到姊姊房门口。
与平时熄灯后的二楼不同,明亮的视觉让我的心情紧张不少。为了不挡住射入门缝的光线,我靠在偏楼梯口的墙壁上,只有脸挪近房门。
明明只听得见一楼的电视声音,却紧张到心跳不止。我小心翼翼地趴到地板上,一度冷却的鼻腔再次被自门缝传来的汗臭味所填满。
只要知道这股味道是姊姊的,心中就莫名地不那幺排斥。
反而,还有股让我觉得羞耻的魅力在。
心想着半夜也许可以再来一次,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好可耻。
可是,光闻着这股味道就让我的身体微微发热,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呢……
陶醉在异味中的我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躁动,但是尚未分辨出它到底具不具危险性,房门就被打开了。
连起身也来不及、只是原地僵住的我,看到的是姊姊那对才步出房门旋即停下的脚踝。
……同样是在做着难为情的事情,可是这次除了东窗事发的窘态,并没有更恶劣的情绪需要抒发。
「妳在这里做什幺?」
我才想问妳为什幺突然出门……当然这句话最后是没说出口。即使早已想好可以用找钮扣的理由打混过去,忘了在走廊上放颗钮扣却是大大的败笔。
姊姊蹲了下来,再次对面红耳赤、找不到其它藉口的我问道:
「沙织?」
「没什幺。」
儘管嘴上这幺说,却因为被姊姊撞见而产生另一股微妙的感觉──平常我会坦率地称之为快感,现在却不晓得该不该了当地坦承。
「不要管我啦。」
「就算妳说不要管,这样子被妈妈看到可就不妙了吧。」
姊姊的声音平淡得犹如流水一般,彷彿这件事真的没什幺大不了。
「我只是……」
「只是?」
「只是闻……」
「闻?闻什幺?」
我的脸已经不是苹果可以形容的,根本就是熟透了。彷彿冒着烟的脸颊烫到足以让人误以为发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