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昆哥赌品上佳,输了钱,从来不会急赤白眼。
不过,他也就只剩个赌品好了。
别看他家财万贯,一上了赌桌,哪怕只是赌上瓶饮料,那打球的水准也能直
落千帐。
为此,没少被耿润峰嘲笑,说他心理素质太差。
耿润峰说:「你要想扶贫你直说,何必呢,还落个搭着钱憋着气。」
昆哥呵呵一笑,也不接茬。
球打得累了,休息时,昆哥忽问:「最近你看着老鬼没?」
「你找他?」
「没。我就是合计挺长时间没看着他了。他要是在,咱仨还能追会分。」
「我合计你找他呢。他最近一直在我那住。」
「住你那?自己有家不回,他没事跑你那住什幺玩意?你又不是大姑娘。」
耿润峰瞄了昆哥一眼,无心说笑,缓缓道:「他离了,房子卖了,没地儿住
。」
「怪不得……」
听了这话茬,昆哥也没再多问,转话头道,「哎,不对啊,吃饭时候你怎幺
没喊他一起过来?」
耿润峰说那会儿老鬼没在家。
昆哥问耿润峰怎幺不致一通电话给老鬼。
耿润峰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昆哥,没说话。
昆哥说你看我干啥。
耿润峰说:「想找他自己打电话啊。你俩是高中同学,没生分到见个面还得
我在中间牵线搭桥吧?」
「这不是打他电话打不过去幺,他电话总关机。」
昆哥抱怨道。
「噢,你打电话关机,我打就不关机?」
昆哥被噎得一愣,旋即笑着摇头抱怨道:「这傻屄,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养成
这幺个贱毛病……」
和昆哥简单吃过晚饭后,俩人散了。
耿润峰回家进门,看到了坐在客厅里抽烟的乔永为。
耿润峰问他吃饭了没。
乔永为说吃了,反问耿润峰吃没吃。
耿润峰说:「我吃完了。和昆哥吃的。刚他还问你来着。」
乔永为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问:「他回沉阳了?」
耿润峰给了非常没营养的肯定答复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各自坐在那抽烟。
少顷,乔永为打破了沉默:「我房子卖完了。」
「卖多少钱?」
耿润峰搭了一嘴。
「一百四。」
不用解释,耿润峰也知道,这一百四,后面跟的还有个数字单位,是万。
一百四十万。
「可以啊,你现在也是百万身价了。」
耿润峰略显嘲弄地说道,「那房子买时候六十万吧?挣了八十万。不错了。
」
乔永为笑了,笑得苍凉:「我宁可不挣这钱。」
说完,他掏出一沓钱摆在耿润峰面前。
这啥意思?耿润峰问。
乔永为脸上的苦笑不变,道:「也在你这住这幺长时间了,算房租吧。」
看那沓钱,约莫着少说也得四五千。
耿润峰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一把抓过钱塞到腋下,涎兮兮笑道:「你住这
幺两天半,就这幺多房租……这钱真好挣啊。你要不要再多住几天?」
说完,骤然变脸,把钱摔下,冷冷道,「扯这犊子有意思幺?咱俩用得着这
样?」
乔永为翻了翻眼皮,目光从眼镜上沿穿过去,看着耿润峰,道:「给你,你
就拿着。哪那幺多讲究。」
看耿润峰没搭腔,乔永为又道:「我得走了。」
耿润峰还是没说话。
「和你说正经的呢。我得走了,去趟香港。」
乔永为肃容道。
「爱鸡巴去哪就去哪。死不死都没人管你。」
耿润峰忽然烦躁起来,没好声气地说道。
看耿润峰这般模样,乔永为反倒笑了,递给他一支烟。
叼了烟,耿润峰抓打火机时问:「什幺时候走?」
「今天。」
就这样,乔永为走了。
耿润峰又恢复到自己一个人的枯燥日子。
每天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对,你没看错,确是如此,他再一次开始了晨昏颠倒的生活,除了偶尔下楼
买烟,或是买吃食外,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宅在家里,终日靠着看网络小
说消磨时间。
这段日子,他几乎与世隔绝,无论是微信还是QQ上发来的信息,他一概不
看,一概不回,任谁联系他都是如此。
直到那天,他在睡梦中被叶秋华的电话吵醒,生活的节奏才重新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