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谦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时刚刚在自己的小诊所坐定,接完电话手有点带颤的按了挂断键,原地呆呆地站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反应出刚刚电话里对方说了些什么,激动的大脑空白一片,和护士说了一句有急事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因为情绪不稳定怕开车出事,其实也有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开车的缘故,时谦直接拦了辆的士迫不及待地往警察局去了。
上了车后时谦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回忆起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才发现对方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时谦,昨天我们警局终于捣毁了当年你哥哥卧底的组织,搜查过程进行的很顺利,你哥哥也找到了!你现在能来警局一趟吗?时靖他……没没没,你来了就知道了。”当时时谦被找到哥哥的喜悦冲昏了头,这时冷静下来才发现对方语气的不对劲,虽然语气也带着找回战友的喜悦,但其中却夹杂着不知道什么的情绪,让时谦感到不安,对于哥哥的情况担忧起来。
思及哥哥,时谦又回忆起以前的事来:时谦和时靖并不是亲兄弟,时靖是五岁时被时父时母领养的,像所有小说里写的那样,以为不会有孩子的夫妻从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孩,没过多久那对夫妻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和小说套路不一样的是时父时母并没有因此就对时靖冷言冷语,恰恰相反,夫妇俩觉得这福气是时靖带来的还对他更好了几分,实打实的把他当成一家人来对待。
十月怀胎后时谦出生了,时谦从小就喜欢跟在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哥哥后面跑,nai里nai气的喊着哥哥,然后前面的少年就会蹲下身来摸摸他的头对他笑笑,时父时母在一旁看着脸上是和蔼的笑容,一家四口和睦幸福的不像样。但生活就是这样,在你最幸福无忧的时候给予你最大的打击,时谦十岁的时候时父在一次任务中不幸殉职,时母得知消息后大受打击,加之生时谦时伤了底子,没多久就随着时父去了,时家只剩下十六岁的时靖来抗起大梁。
时靖走了时父的老路,入了警院,毕业后进了警局,十六岁的少年到二十六岁的青年,十年来时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没断,时谦看着很是心疼,为了哥哥小时候就坚定的立志长大后要当医生。
时谦上学早,二十岁就拿到医学院毕业证书,时靖为有出息的弟弟高兴的眼角泛红,但也是那年,一个雨夜警局打来电话告知了时靖在卧底任务中失联的消息。
一消失就是两年,警方甚至都怀疑时靖卧底被发现后灭口了,只是时谦一直不相信拜托哥哥的战友寻找,现在,过去了两年了,终于找回来了,时谦望着车窗外的警局想到,不管哥哥在这两年到底被怎样了,他一定不会再让哥哥有事了,定下心来,时谦付了车费,整理了下衣服,进了警局。
迈进警局的第一步时谦就在寻找他哥时靖的身影,但无所获,时靖以前的战友注意到时谦的到来立刻迎了上来:“靖哥不在大厅,我带你去休息室……你……最好心里有点准备。”战友说着语气里又带上了恨意,“那群混账王八蛋!杀了他们都是便宜的!”
听着哥哥战友的话,时谦的心又悬起来。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昏昏暗暗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没有安全感的蜷缩着,站在门外只能看到杂乱的头顶,时谦的心颤了一下,隔着被子他都能看出这是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时靖,被折磨的消瘦而脆弱的他的哥哥。
战友也放轻了声音:“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衣服穿……浑身都是被鞭子抽打的伤,手脚被绑着,一有人靠近就开始神经质的发抖,铁链就发出响声,那场面我现在想起来都……最后不得已给他注射了镇定剂才把人带回来,镇定剂的药效会持续到下午五点左右,他身上的伤还有一些东西……我们也不敢找普通的医生怕事后他……觉得羞辱,所以人快到警局就给你打了电话,你是医生又是靖哥的弟弟,我和局长都觉得你来治疗最合适了。”战友扯出一个苦笑,“是我们警方当年做的不够完善才让你哥哥遭此……酷刑,真的十分抱歉,局长安排了便车让我送你们回家。”
时谦没有说话,悄声走进去沉默的将时靖裹着被子轻柔的抱起来,这才发现对方是多么的消瘦,一米八的个子上手却只有百来斤的样子,时谦想着记忆里时靖健康的模样鼻酸了一下。
上车的时候时谦和时靖都坐在后座,时谦揽着时靖,让昏睡中的人枕在他腿上,企图让对方舒服一点,路上时谦一直盯着时靖看,两年的折磨让时靖不像当年意气风发,反而脸颊微微内陷显得虚弱病气,嘴不自然的微张着,时谦想着可能是下巴脱臼了,脖颈上有一个项圈紧束过的紫红印记,应该是警员给解开的,因为被子的隔挡看不出身体上伤,但也能料想到肯定也不好受就是了。
时谦的公寓和诊所是上下层互通的,先前已经给护士打电话让她关门下班了,与战友道谢告别后时谦抱着人直接上了二楼,到卧室将人放下,看了眼时间是下午两点,距离镇静剂失效还有三个小时。
先给自己鼓鼓气,时谦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小心地掀开被子,但入目的惨状还是让他感到震惊和无比的心疼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