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垂眸收了卷册,不再多言,难得放过他。
月离弦便大步出了冥祭殿,联系上天元。
天元很快应了讯息,“主人。”
“天元……师尊那里可有什么异动?”
天元迟疑了一瞬,道:“近日以来,芜秋他没日没夜的在那附近守着,丝毫不肯休息,我劝了他许久,才在今日把他劝回来让他稍作调整。”
月离弦不禁拔高音量:“现在无人把守,更无处知晓那处动静?!”
天元气弱了些,忙道:“主人莫恼,天元这就探看,那处植物丰饶,没问题的。”
月离弦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些,却在下一秒,又听天元大惊一声。
“主人!有人利用蛊术正在四处翻找!现在那里遍布那人的眼线!”
月离弦在他说出第一句话说就脸色煞白,腾地直向外冲了出去。
他借着魍笙宫的千转梭,极快的赶赴目的地,绕是如此,当他抵达之时入眼看到的便只是余留下的痕迹,地上一些残留的已然僵死的虫尸,Cao控的人寻不见了。
月离弦唇瓣紧抿,他收敛着气息,谨慎有飞速的朝他师尊所在的位置寻去。
越向下深入,里面的空气照样极稀薄,层层叠绕各有异姿的岩石,诡秘万千如出一辙的岔路,漫无边际的脚下乱境,一路下来晃的人眼花缭乱。
先前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不便在这里留下人为痕迹,分辨全靠摸索下来的直觉。这些本该是能让他稍稍安心些的掩护,而今全部都成了他顺利前行的阻碍,阻碍在他寻师尊的步伐,阻碍着他分辨的时间,阻碍着他的眼。
月离弦从浮躁渐变为暴动起来,脚下的碎石滚落至身后,月离弦也意识到这样不对,可他控制不住。
度分秒如年那般漫长,待他终于浑噩的寻到那里,便是瞳孔紧缩,他再也不能忍受,彻底暴走了起来。
季敷罗正趴在那口流冥棺上,静静透过棺身看向里面的人,不知流冥仙棺是否对外物也有影响,那一刻,时间好似都凝固住了。
季敷罗眼也不抬,手上却是一下子拍过,两相碰撞渐抵消,震颤的余波略到她身前,一下子将人的长发挥舞散乱。
季敷罗这才淡扫他一样,浑然不受影响一般,食指比在唇前,要人噤声。
月离弦胸腔鼓噪,几番起伏间大步来到棺前,时刻提防着她变动,要跟她生死决斗。
季敷罗却又顾自收回目光,继续静看下去,嘴上道:“这就是你的方法?”
月离弦看向棺内。这棺随着时日推移又透上了许多,先前只能隐约窥见棺内一影,而今却是能将里面的情形大致看个清楚了。
那人即使是闭着眼,透过那面庞也能窥见那无声息的冷冽。
躺棺里的,是个眉目秀挺小少年。
月离弦心头大震,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手抚在棺上,跪在流冥棺前。他身体前倾,一瞬不瞬,眸子渐泛起猩红。
那少年,面如白纸毫无血色,肤色近乎透明,他体态轻盈,轻易便能瞥见手腕处的血管,空空如也,了无生息。
☆、第一百零三章
“倒也是个不错的傀。”女子喃喃道。
她眸光竟有几分晕眩,心里却道:死了也便死了,怎么会有影响呢。
也不知是在劝慰谁。
但手上空落无实际,一如刚适应这躯壳之时。
月离弦久久未曾出声,待他静跪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回手,慢腾腾的直起了身,眼神更是麻木许多。
稍远处,千万条藤木拔地而起,迅猛地弥漫至整个空间,结结实实的堵严了整个洞口,一丝缝隙都无。本就稀薄的空气霎时令人愈加窒息,更有百条不止的细软藤径直攀爬上棺,严密的将流冥棺护个严实。
月离弦手腕翻动间,清绝已是到他掌中,血气终是冲进眸里,为那双瞳眸更添近乎妖邪的瑰色。
季敷罗拍拍裙边,不见紊乱,唇角轻勾起抹笑,“阿翎收了个不错徒弟。”
几乎在月离弦再度出手的瞬间,季敷罗身形亦是飞掠晃过,剑芒浮动间,两个身影极快的靠在一起,伴随钝器刺破声,殷红一点一点落在脚下,月离弦便是反应极快地侧过身,仍是被刺穿肋下。
【月离弦,别在没用的地方浪费时间,交给我。】
月离弦充耳不闻,杀意早已弥上双眼。
季敷罗亦扫了眼自己身上偏离了心脏几寸的剑身。
“可惜。”她轻描淡写,而这幅躯壳也确实不是她的。
两人同时抽出剑身,离得太过于近,季敷罗趁退身之际猛地拂掌拍下,月离弦生受了这一击,他几尽要站不稳,咬牙把那血腥全咽下,便是这般,苍白唇角仍是渗出许多殷红。
他强撑着一股气力,咬紧牙关,眸都要迸出火,随之袖口猛侧。
清绝早已感受到他要做什么,剑身震颤间猝然翻旋,直捣而过。
饶是季敷罗撤落再快,仍难避开这一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