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意识到一回事。
他的师尊不可能,可数久前的仙宫翎呢?
做的出?做不出?
月离弦还没能得出判断,那边的人却是再次平静道:
“你喊谁师尊?”
月离弦低下头理了理衣裳,“真君听错了。”
那人显然不信,只见他再一次扬起手来,半是挟迫,又一次重复:
“你喊谁师尊?”
月离弦心下纠成一团,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眼下后悔也来不及,他只得沉yin稍许,故作淡定道:“我师尊自是不在此处的,只是方才紧迫,随口喊的。”
仙宫翎终于垂下手,他正要再问些什么,却听月离弦又极快的解释道:“师尊于我有再造之恩,就像……凡界之人喊父母一样,情急之下便不禁脱口而出了。”
月离弦真怕他再问自己师出何门,到那时,他多半要搬出银钥来,只盼这麻烦不要越扯越大才好,什么都不说自然最稳妥。
仙宫翎淡淡嗯了一声,又背过身去:“我只是随口一问。”
月离弦“……”随口一问需要这么威胁么。
他心有戚戚,委实被刺激的有些转不过来,绕是这般,他还是上前几步,与之遥望向同一片水域。
“真君不要戏弄于我。”
寂静,水面上只是偶尔爬出几朵浪花拍打在船身外延,总归再不似那般惊心动魄了。
月离弦只遥望一会,便有些疑惑的侧过脸来,便见仙宫翎稍背向他,袖袍遮住了大半边脸,若不是能轻易瞥见那微颤的肩膀,还有那时不时没掩住的几声闷笑,月离弦恐怕不会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他伸手过去将掩面的袖袍扯开,仙宫翎见混不过去了,干脆大方的“嘲笑”起来。
浟湙潋滟,浮天无岸。浅眸冷凝而成的寒魄破碎在暖辉尽头,蜿蜒成一渠潺潺清流。一时冰雪融逝,万物倾色。
仙宫翎顾自开怀着,却见对方不见郁闷,也不显多么愉悦,只是略有沉默的盯着他看,再无动作。
他在那眸光注视之下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渐渐收敛了笑,仙宫翎轻咳一声,错开视线。
他朝后挪了几步,好让视线更开阔,便径直在夹板上坐下身,望向那一轮明月,道:“你都不生气的吗?”
月离弦摇头,也随他一起坐了下来,楼船缓缓行驶,不知去往何处,迎面的风混杂着几许shichao气,沁润清新。
“……真君以往不爱笑,应该多笑的。”
仙宫翎极浅的勾起唇角,“你倒是很常笑,不论真心与否,不累么。”
“是真心的。”月离弦静看向他,剪瞳澄澈的映着一人的身影。“只要是跟你一起的,都是真心的。”
他的话散在空中,被风拂去,了然消散,痕迹却留在了人心里。
仙宫翎蓦然微顿,深看他一眼,视线交汇的同时,还有身形。
许是夜色太深邃,月华太皎洁,清风太缠绵,碧水太柔冽,搅动心池,熏醉神智,遮拦人眼,昙花一现,不知其所以然。
仙宫翎直按住人手腕,一地散乱,他墨发虽被玉簪束起,可长发还是顺着肩膀滑落,那双浅眸里盛满清辉,不可方物。
那素手松开几寸,又抚向俊秀面庞,在唇瓣上摩挲片刻。
“可以吧?”
声音照旧清冽,月离弦失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有冲击,又太乱了。
他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冰凉的体温,那般沉静,却又裹杂着风暴一般,蓄势待发。
俊脸已是漫上抹撩人的绯色,月离弦心如乱麻。
仙宫翎等不到回应,蹙眉:“你不愿意?”
“不是。”月离弦抿了抿唇,面上又浮现几分挣扎,“只是我……唔!”
对仙宫翎而言,在那句‘不是’后面的就俱为废话了,他不作犹豫的俯下身,“先堵为敬”之后,便只了剩试探。
月离弦脑袋蒙了一瞬,但很快就适应过来,他渐感到仙宫翎的不熟练,呼吸急促,吻的毫无章法,显然不似表现的那般纯熟淡然。
于是他主动启开唇,抬手揽上人脖子,颇为放肆的贴过去,唇齿缠绵,津ye相互,渐搅出暧昧的水声。从反客为主,又到难舍难分。
两个人都冲昏了头脑,一时意乱,那双素手又不自觉的开始摸索向身下人的腰带,毫无停滞的拉扯开。
目光又一次交汇在了一起,这一次,谁也没有先动。
须臾间,便是僵持住了。
月离弦把心一横,他曲起腿蹭上人的腰身,喘道:“我没关系……是你就好,怎样都好。”
仙宫翎被他撩的火起,却是忍耐着又拉开些距离,他努力平复着呼吸,道:
“你果然是习惯的。”
月离弦忽地眉眼弯弯,剪瞳盈盈,但笑不语:只是比你那般横冲直撞,要好上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