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就是觉得纪淮天下第一好看。
他没说话,撑着伞,陪我一起站在伞下。
伞有点小,又是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有点不够打,他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主动贴紧我的手臂,伞往我这边倾斜。
我回过神,说了句“谢谢”。
他语带笑意,嗓音悦耳:“不客气。”
Cao。
是广泛前壁ST段抬高性急性心肌梗死伴左心衰的感觉。
俗称见色起......
tui。
俗称心动。
我看他另一边肩膀有点被淋shi了,连忙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这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没考虑我的外套已经两个多月没洗了,脏了。
等我顾及到这个问题时,我看到他竟主动把外套紧了紧,然后笑容放大,浅浅的梨涡变成了深深的梨涡,道了声谢。
又Cao。
又是广泛前壁ST段抬高......的感觉。
长话短说。
我又心动了。
他误以为我要乘公交车,问我:“你乘哪路?”
我随口胡诌,然后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两块钱。
他“啊”了一声,有点遗憾,又看了看没见小的雨势,没再说话。
又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209路公交车驶来。
纪淮一把将伞和外套塞进我手里,冒着暴雨飞速跑进公交车里,投币后坐到靠窗的位置,隔着钢化玻璃窗对我笑着挥了挥手,用口型对呆愣在原地的我说了句:“再见。”
双Cao。
双是广泛前壁......
懒得说了。
我双心动了。
公交车开动,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举着伞望着他的方向,直到雨停了也没收伞,站在那儿兀自傻笑。
哪怕后来试着跟别人在一起时,脑子里想的也全是他。
春梦的对象也全是他。
想对他做一些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符合的事。
想把他摁在床上,感受在他身体里的热度。
我记得很清楚,209路。
赚钱时就连着把公交车费赚了。
我毫无廉耻之心,喜欢跟他一起坐公交,远远地坠在他身后。
我拼着一股狠劲,让伏低做小的我和高高在上的上层社会人士角色对调。
在打入所谓的上层社会后,我才发现,我骨子里的恶习根本就改不了。
我不是个好人。
我暴躁的脾气得罪过不少人。
不少业内人士骂我jian商,是条疯狗,因为我不知诚信为何物,只想搞钱。
早在十五岁就和别人开过房,想让我签合同的生意人往往送个床伴给我,第二天就能合作愉快。
因为无意中吵到我睡觉,我那可怜的助理曾经被我砸破额头。助理不止一个,但只有杨义琛一个固定的。
也不怪我那个因为无法忍受我爸家暴而离婚的妈,在临走前扇了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子尖声尖气地骂我:“一根藤上的瓜,都坏了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那个生我养我的西南小镇里,生活着我的亲人,我的老师。
一群厌弃我的人。
就算他们家里也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少年,一想到我,就会觉得无比宽慰。
如果可以,我想着,我再也不要回去。
我爱上了吉州。
只因这座城市里有纪淮——我爱的人。
我们在一起后,他会特意去学做我喜欢的菜式。
会在我出差国外时,坐飞机连夜赶来我身边,只为了给我惊喜,给我过一个生日。
会在我半夜梦魇的时候把我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亲吻我汗shi的额头,轻抚我紧绷的脊背,直到我再次入睡。
会为了我义无反顾地向他的父母坦白。
会在我公司岌岌可危到快破产的那段最艰难的时间里拼命加班挣钱,然后一分不留把钱全给我,自己省吃俭用。
相依的岁月不长,但赤诚的心醇粹。
......
......
在某个剧组再次见到纪淮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我新投资的一部电影的男主演的表弟。
我激动得当场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手被劣质的玻璃碎片扎出了血。
我只顾盯着不远处和他表哥聊天的纪淮看,对周围人的关切和慌张一概不闻不问。
他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不经意地和我对视了一眼。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显然看到了我受伤的手。
他从他表哥手上抢过那只小小的医药箱朝我跑过来。
我坐着,他半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血手,眼神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