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玙写了之后觉得有意思,便一直练,把班主任买的字帖写了一遍,又自己掏钱买。硬笔字从小学练到初中,后来不满足了,又练起了毛笔字。
他别的不懂,只知道王羲之是书法大家,就买了他的字帖临摹起来。他没有过多的研究,只是写,写得多了便也像模像样。
他没有系统学过书法,也不知道如何教,只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在家里背了兰亭集序,摘头去尾地写了下来,打算先让谢时玦临摹。
谢时玦接过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段行玙知道他要说什么,先发制人,“不是我写的,随便抄的,你先临摹吧。”
他将兰亭集序垫在宣纸下面,“不用一笔不差,大致的轮廓写出来,让你的字站起来就成。”
“……哦。”谢时玦撇了撇嘴,到底还是认认真真临摹了起来。
谢时玦挺拔地站着,一笔一划之间手臂不敢放松,手抖出错了也固执地往旁边晕染,非要将段行玙写的笔画尽数盖住。
写了半张纸,上头已经满是一坨一坨的东西,段行玙看不下去了,偏偏看这人低着眉写得十分认真,又不忍苛责。
他轻声叹息。
谢时玦的手一顿,墨水又晕开了一片,他歪着头看了一阵,最后自己也好像不好意思了起来,干脆换了一张纸,铺在上面。
他动了动手腕,低声抱怨,“我看别人教书法都是手把手教来着…”
“人写字都有自己的习惯,我一时不适应……”
段行玙本就站在他身后看他,一听这话,心下一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贴近他的背,从后往前,握住了他的手。
☆、真香现场
“我……”谢时玦瞬间说不出话来了,握着笔的手收紧,感受到身后的人离他很近,身子都不自觉绷直了。
段行玙有些懊恼,可手已经碰上了,再退开又显得过分矫情,他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开口的语气淡漠,“我先带着你写几个字,大概找到运笔的感觉就好了。”
“嗯。”谢时玦不敢动,声如蚊呐,手僵着等着他动。
段行玙微微挪动了下手,又要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使不上劲儿,“放松点。”
谢时玦耳廓一酥,动作更僵硬了。
说着带他写几个字,最后愣是写了一整张纸,写得谢时玦浑身冒热气,写得段行玙四肢酸痛。
段行玙第一次觉得写字也是一项体力活。
谢时玦又铺了一层纸,似乎意犹未尽,却发现身后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段行玙把手背在身后,转动着手腕,“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写吧。”
*
谢时玦练了几日的书法,自己写的时候字又七歪八扭,只有手把手教的时候才能入眼。
想方设法要他学好,都没有成效,段行玙快没辙了。
他心道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脑子里搜寻着可行的法子,想着想着思绪又飘远了。
在这儿住了几天,偶然路过花园会撞见灵霜,她只是远远地看他,也不说话,多数时间都落荒而逃。
段行玙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是自己鸠占鹊巢了,可这几日又实在没见过谢时玦与她有过半分的亲近,难道是已经腻了?
光是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导致的后果是第二日Jing神不济。
小庭来侍候他洗漱,见他眼睛都睁不开,还贴心地为他备了毛巾敷眼睛。
“多谢啊。”段行玙闭着眼睛享受着舒适的温热,喟叹一声。
小庭连忙摆摆手,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公子不用跟小庭说谢谢的,殿下让我好好服侍你。”
“嗯。”他把手指搭在毛巾上,“你最近都在我这儿,那谁侍候你们殿下呢?”灵霜?
“自然是小瑞哥哥。”
“嗯。”段行玙不知道小瑞是谁,又问,“那灵霜姑娘呢?她不侍候殿下吗?”
“不啊!殿下不让女子碰他的,往日里都是我和小瑞哥哥侍候殿下。”
“不让女子碰?”段行玙有些惊讶,“怎么连灵霜姑娘也……”
“他不是喜欢她吗?”段行玙心里这么想着,或许是在小庭面前没有太多顾忌吧,他竟说了出来。
小庭自然是知晓灵霜姐姐对殿下的心意的,可是他也知道殿下只对段二公子一个人好,“是喜欢呀,但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是这么说的吧?小庭曾听十殿下这么说过,便学了起来,就是应该换个说法,神女有梦,襄王无心?他不太懂,不过段二公子应该能听懂吧。
小孩儿不知道的是,这话在段行玙听来就完全变了个意思。
原来是爱而不得吗?
坑了自家殿下又不自知的小庭端着热水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
段行玙一脸凝重地来到谢时玦屋里用膳,便见小庭在谢时玦面前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见他来了又立马噤了声,行了个礼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