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停尸房内,自那块遮盖遗体,隔绝世间所有希望的冰冷白布被掀开,顾畅青心底忽明忽暗的最后一点希望之火即戛然熄灭,青烟袅袅散尽,一切皆归入无尽黑暗之中。
他扑上前揪抓着父亲的衣襟奋力摇动那具冰冷的躯体,几近崩溃般吼叫:“爸,明明2个月前我们还有在视频通话,我还嘱咐你好好照顾自己。明明那天我在庭上还看到你,我和你说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要坚持。明明一审判决书下来的那天,我还见你,坚持我们一定上诉,一定会还你清白!”
泪珠几乎没有在眼眶打转的机会便奔涌而出,纵横交错于俊颜之上,他眉心那道竖纹因悲痛已然被凿刻入肌肤之中,甚至深入心底,再无法抹去,“爸!为什么短短几天不见,你就放弃你自己?!为什么你要和妈妈一样抛下我一个人!爸——!!”
爸,没有你撑着我,现在的我要怎么走下去?!
我该怎么去面对往后的人生?!”
一直陪在顾畅青身边的宣及白忙从他身后抱住他,含泪劝道:“青哥哥,青哥哥,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的!”
悲愤间,青年蓦地转身一把将少年紧紧揽在自己怀里,力道之重,有如拥抱着自己与世界的唯一联系,与唯一希冀。
门外斜对侧走廊处,一个颀长身影驻足原地,无奈地遥遥注视着室内的哀痛,棒球帽所带出的Yin影下,一双深绿色的眼瞳所凝、所聚皆是心痛、怜爱、受伤、失落、悲伤,甚至无法控制地满溢而出,静静地坠落于灰黑色的地板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095# 第 95 章 顾畅青回到家后不吃不喝昏昏沉沉睡了整整两天,第三天天没亮,就跑到肖伯岩所在的警局门口等候对方上班。……
顾畅青回到家后不吃不喝昏昏沉沉睡了整整两天,第三天天没亮,就跑到肖伯岩所在的警局门口等候对方上班。
当肖伯岩驾驶座驾才回到局门口,就看到满脸胡渣的世侄一头冲上来,差点刹不及车辆,后怕地赶忙下车将他领进办公室,并让人去帮买早餐。
肖伯岩的办公室门才关上,顾畅青就急切地道:“肖伯伯,我不相信以我爸的性格会放弃他自己;如果他真想这么做,当初被冤枉时就会选择放弃,绝不会拖到现在。这件事真的没有疑点吗?以我爸的那些‘罪名’,他会不会受到威胁,所以才……”。
肖伯岩不等他说完便赞许地点点头,扭头见下属敲门进来并递上早餐,遂示意顾畅青边吃早餐边听自己说。
“如你所推断的,我们的确掌握了一些线索。不过不方便在这里说,你吃了早餐先回家洗漱一下。”肖伯岩指了指青年面上的胡渣,“我晚点就去找你。”
顾畅青无法拒绝,于是点点头,默默吃完早餐后立即回家。
中午,担忧顾畅青的宣及白匆匆由学校赶回顾家,才打开门就见肖伯岩和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黑衣少女正坐在顾家客厅沙发上与顾畅青谈话,他点头招呼过后便进厨房准备午饭,同时留心着客厅三人间的对话。
“……老顾身边当时有一封被烧毁、踩碎的信件,经过专家修复、拼贴后,我们还是读出一些信息”,肖伯岩说着,拿出一份卷宗递给顾畅青,示意他打开浏览,“老顾之所以会做出这个选择,应该是和你以及你母亲有关;他为了保护你,不得已才做出这个决定。那个人应该与你父亲认识多年,而且还造成你母亲的离世,所以老顾对你母亲有所愧疚。”
“和我还有我妈有关?可是她已经去世快……”,青年皱眉看着卷宗里那封复原信笺的扫描件,因思索,眉心竖纹深如插入他心头的一柄利刃。
大约一分钟后,顾畅青抬眼看向肖伯岩,猜测问:“这封信,会不会是华芝栾写的。老实说,我回国当晚,您告诉我,我爸是因为她挪用公款,所以才被冤入狱时,我还有些惊讶。华芝栾是我爸的老下属,她不时都会来我家向我爸汇报工作,和我妈也是相谈甚欢。而且她每次来家里时都会带上我妈喜欢的食物,或者托我爸带回来。”
肖伯岩颔首表示赞同,接过对方递回的卷宗,“这也是我们的推测。毕竟信笺没有落款,又非手写体。根据我国法律,被告人在案件审理期间死亡的,应当终止审理,不再追究其刑事责任。”
“法律不再追究我爸的刑事责任和我爸有没有做那些事,是两码事!”顾畅青语调虽平静,语气却相当斩钉截铁,“更何况,我爸极有可能是受到这个华芝栾胁迫才自杀的,我一定会找到相关证据,追查到底!”
肖伯岩用力点头,“的确。于公于私,这件事我都一定会追查下去,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华芝栾,只要能抓捕到她归案,一切就能水落石出。”说着,他抬手拍拍身旁少女的肩膀,又看向顾畅青,“我和叶非的父亲十分有渊源,有些事情我们毕竟不方便做,还得交给她。这娃娃Jing着呢!以后你们多联系、常来往。”说着,他在扭头看向少女时,却换上了一副严父的神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