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呢?你见到青了吗?” 高战天有些意外同时也毫不在意于自家侄女的出现,自顾自环顾宿舍以及浴室,继续找寻顾畅青的身影。
高曌葳仪欣赏表演般,看着青年忙碌找寻最终因找寻未果而露出失望且焦急的神色,才冷笑一声,应:“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你为什么不留住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留住他?”高曌葳仪陡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双同样碧莹莹的眼瞳中满是嫉妒、怨恨与不解,“我凭什么帮你?!”她恼怒朝他大吼,一个多小时前男友面对她坦诚的一字一句依旧言犹在耳:‘抱歉,仪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分手?!为什么要分手?!我知道我刁蛮、任性、霸道,不够乖顺,我,我会慢慢改进;我们约定一个暗号,好不好?如果我再犯,你就说出暗号,我一定改,好不好?我不要分手,不要!’高曌葳仪近乎哀求地揪抓着顾畅青的衣袖,仰头哀怜地看着那紧蹙眉头的恋人。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我……’,顾畅青紧闭眼帘,几乎拧成一线的浓眉间隐约出现一道竖纹,他深深呼吸,仿佛只有积蓄满全身的力气才能去解释清楚,自己这个极其突然的决定。
他自然不会知道紧张凝于他的少女心中此时心底近乎呐喊般的祈求:“千万不要承认,千万千万不要!!”
顾畅青徐徐启眸,面如死灰地低眸看向她,如同面对来自全世界的控诉与如山铁证,即便再如何蒙受不白之冤,再如何不愿接受判决,依旧无助地放弃辩解,接受自己已无法再获得公正的审判,再获清白名誉的囚徒般,徐徐启唇,沙哑的嗓音如同于秋风中无助跌落地面的枯叶般干哑,甚至在那落地瞬间就会被撞碎成无数依旧恋恋不舍交错叶脉的枯萎叶片,“因为,我发觉自己……”,他的眼帘几乎如同结束演出后的舞台幕帘,缓且沉重地落下,敛藏着明澈眼瞳中的复杂情绪,“已经无可救药,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高战天——你的四叔。”
∞∞∞
高战天根据宿舍里,顾畅青轻便、重要私人物件以及行李箱的消失,猜到对方行踪后即快速跑下宿舍楼,拦住恰好经过的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催促司机立刻赶往肯洛机场,并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以前所未有的强硬对电话那头下令:“联邦航空管理局?我是凯撒·高。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立刻禁止从一个半小时前起飞到今晚最后一班离开敦斯珀的所有航班,绝不允许离开鹰国!……别和我谈什么损失和舆论,所有的一切后果由我凯撒·高来承担!没错,全部!禁飞!然后给我查其中一个叫顾畅青乘客的航班信息,给我把他扣留下来,直到我见到他为止!”
挂上电话,高战天略略放宽松些心情,一路上还是不断催促出租车司机加快车速前往目的地;直到接到来电告知,已将他要的人扣留在海关处,他才稍微心安,却仍再次催促司机:哪怕超速、闯红灯,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尽快送至机场。
顾畅青,你这个没种的!
你居然想要跑?!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留下来吗?!
半小时后,满怀希望的高战天冲进肯洛机场海关办公室,却被告知顾畅青已被人放走,此时已经登上一艘即将离港出境的航班。
高战天顾不上问责,当即急奔向登机闸口,却只能隔着明亮的玻璃外墙眼睁睁看着那艘航班收起起落架飞离跑道,恣意直冲入夕阳余晖所无法掌控照耀到的藏蓝色天际之中;没2分钟,夜空中便只能看到那艘航班几盏闪烁的信号灯,嘲笑着他的无能,无视着他的绝望。
约24小时后,龙国首都大都国际机场入境处,顾畅青直到拿回自己的护照,以视线深深抚摸过护照内页上那枚本国入境的藏蓝色印戳,才终于松一口气,阖上护照,向海关人员道谢后,他一如日前坚决告别在鹰国的所有一切般,转身决绝迈步过闸。
又是5、6个小时后,当顾畅青推着行李车甫一走出桂宁市机场国内到达厅出口,就听见等候接机的人群中有人激动地挥手招呼:“青哥哥!青哥哥!这里!”
“小白!”顾畅青循声找到踮脚向自己挥手的少年,忙推着行李车奔上前,满是忧色与疲惫的俊颜终因见到家乡熟悉的面孔而略微染上些喜色,伸手揉了揉眼前少年的发心,“你长高了!青哥哥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青哥哥!”宣及白闻言,当即绕过行李车扑上前牢牢抱上青年的腰,眼眶有点红,“顾伯伯他……”。
一个随宣及白一同来接机的健壮年轻男子向顾畅青点点头,“小顾,是肖局让我来接你的,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伸手接过行李车,领着两人匆匆向停车场而去。
顾畅青在一家酒店的包厢里见到父亲顾逐风的忘年交肖伯岩,及父亲至交好友、邻居——宣及白的父亲老宣。五人没有寒暄,入席后简单将顾逐风的情况告知顾畅青。
半年前,作为逐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兼法人的顾逐风,在年底财务报告中发现公司账目有些问题,遂令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