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记不得了吧?
我们曾经见过面的,差不多两年前……
不是,我今天来,是想和他告白的!
唐信猛然醒起自己此行目的,赶忙牵着爱宠就赶向顾畅青离去的方向。
而渐行渐远的顾畅青,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头再看向那只曾经属于宣及白的德国黑背犬,即便如此,记忆依然汹涌而来,将其并不弱小的身躯轻松拖拽入不倦旋转吞噬万物的往事漩涡之中……
“青哥哥,等我也考上政法大学,你送我一只德国黑背吧!”
蓝天白云下,青葱草坡上,一个穿白衬衣、水洗白牛仔裤的青年双手枕头仰躺,身旁是一个白T恤、牛仔裤的少年。碧空上的流云随风而过,浅浅的影子亦随之浮掠过两个眉眼如画的男子身上,仿若一幅水彩画般令人心旷神怡。
“你要是能考上政法大学,我当然会奖励你礼物,可为什么是德国黑背?”
少年扭头看向身旁的青年,笑容灿烂如同枝头欢快鸣唱的俏皮玄凤鹦鹉,“青哥哥,你不觉得你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德国黑背吗?脸黑黑的!哈哈哈!”话音未落,他即由草地上弹坐起,敏捷躲过青年意欲抓向自己的大手,欢快大笑后跳两步,朝他模仿出德国黑背犬的神情。
“小白长大了,嘲笑你青哥哥了。”青年一脸无奈,随后落寞叹气摇头,转身背向少年侧卧,一双黑眸却瞟向自己身后,聆听少年脚步与草地的摩擦声响。
“不是啊,我没有!青哥哥你别生气嘛!对不起嘛!”
“哇!你骗我!”随着高呼声起,躲闪不及的少年早已被青年饿虎扑食推倒在地上,两个人一同快速滚落草坡的同时,两人张扬、快乐的笑声也一同遗落于被碾压却依然不屈傲立的葱郁野草上,如同晶莹的露珠,折射着晨光,耀眼至今。
抱歉,小白!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你了。
你会怪青哥哥吗?
你怪我也无妨,我的确没保护好你。
我只想你相信,我要找到害你的凶手这件事,我一直没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将那个凶手揪出来!我不会忘记,我回到高战天身边的目的,不会。
你去世后……我原以为我已经失去了玄武的消息,没想到……
小白,你是怕我余生的日子苦闷,所以通过玄武,将这个笨蛋带到我身边吗?
谢谢你,小白!
谢谢你!
人行道上,满怀遗憾牵着德国黑背张望找寻的青年,与情绪复杂且迈步缓慢而坚定地离去的高挑男人,被熙来攘往的人流所分隔,越来越远。
而马路对面所停的一辆昂贵黑色座驾后排,一个手握红酒杯的男人因旁观那两人的邂逅与分离,一双碧绿如海的眼瞳内,惊涛骇浪。
∞∞∞
所以,你应该远离他。
可是你真的能远离他吗?顾畅青?你能吗?
顾畅青浑浑噩噩迈着步子于在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直至一束阳光透过葱郁树冠间的缝隙落于他面上,将那双深棕色的眼瞳映照为琥珀色,同时唤醒他的清明。
顾畅青回过神,深深吸一口来自当下的空气,这才得以摒弃初初那种恍然隔世,重回现下的感觉。他环顾四周确定自己目前所在,扫视过路旁店铺落地窗,即时因讶异,而定睛打量那个坐于临窗座位,高曌葳仪对面,与自己长相十分相似的年轻男人。
莫非那个男子难道就是那个大提琴家?
他是高曌葳仪的……
顾畅青在星系曾经无意中听闻,同事间几句提及自己的闲聊八卦:他与本国一个世界有名的年轻大提琴家长相十分相似,而这位青年音乐家和高曌葳仪的绯闻自然也曾入过他耳中,只是他并未上心而已。
如今两位当事人与他不过一窗之隔,旁观者的他一目了然两人间的关系:即便高曌葳仪与对方只是偶尔莫不作声地对视一眼,都不明了对方对自己的感觉,其实就在那短暂若白驹过隙的相顾间,却流转着旁人难以插足的深情。
旁人难以插足的深情?
在唐信眼中,我和高战天是不是也如此?
顾畅青平静的神色,骤然因脑海里如横空劈斩开夜色的闪电般的想法,而悲戚、落寞,长叹间再度迈步前行,只是步履已是坚定、有力。
咖啡吧内临窗座位上,高曌葳仪涂着暗红色蔻丹的葱指轻拈吸管,偶尔搅拌面前橘红色的饮料,像极大提琴手手握琴弓于琴弦上缓缓拉奏,碧眸时而扫向坐于对面的祁墨空面上,唇角如涟漪般轻点。
祁墨空清冷,话少,总是伴在我身后不远处,却又总让感觉是暖的,很细心地为我准备好生活所需的所有一切,然而看向我时却总是淡淡地。
我知道,其实他也有激情的一面,不是在床上,而是全然释放于音乐之中。
他怀抱大提琴时紧闭的眼眸,微蹙的眉头,随旋律而略微摆动的身体,如同轻轻握恋人的手;沉浸于音乐中的祁墨空,像是